宋博然的葬礼进行得很低调。
女儿死于一场阴谋,警方迟迟没能捕获凶手,宋博然的双亲几乎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接到女儿骤然离世的通知,宋博然的母亲当即昏迷,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
宋父不敢放任自己的悲痛,他不敢再倒下,如今家里的一切都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大女儿已经离世,再也无法挽回这个结局。
相濡以沫的妻子躺在病床上,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看着一夜之间好像长成的小女儿,那双本来还有些懵懂的大眼睛里,过早地染上成年人才能体会的灰色,宋父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牵着她的手。
告诉她,爸爸还在这里。
这个家,还没有散。
灵堂附近,邓黎着一身黑,站在一棵树旁边,用一副墨镜遮挡了所有表情。
想哭吗?
好像也不是很想。该哭的,早就在那晚上哭干了眼泪。
留下的,只有一股怒火焚烧后、留下的余烬。
有暗火隐藏其间,只要有合适的引燃物,可以瞬间燎原。
她在静静等,那个关键点。
事情发生后,邓黎聘请了调查员,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无论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她都打算以最硬的办法去解决。
那样才消恨。
不然她只能像此刻一般,长久地躲避在灵堂门外,却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根本不敢对里面那位中年父亲,以及那个年幼的孩子说,“你的女儿,你的姐姐,是因为我而死的。”
单薄的“对不起”毫无意义,所以,她要把那个凶手亲自揪出来,把对方拎到宋家人面前谢罪。
再去到该去的地方,为其恶行赎罪。
只不过,调查进展比她预想中缓慢得多。
调查员表示,每当有了些线索的蛛丝马迹,都会出现其他提示扰乱调查员的思路。
就好像有一只手,把一根简单直接的绳索,绕成一座易进难出的迷宫。
包里的手机不断在震动,邓黎无心查看。
会这样执着联系她的人,只有一个。
听着话筒里再次传来的自动挂断提示音,霍文东微微叹息,再次拨打了那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