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娘和任风已经摆开架势,于凤娘扎开三七步,摆出她修习的燕青拳。而任风收拳扎马,左脚用力往前面地上一踏,深吸一口气,前手伸开,正是他打小修炼的十三路立地拳。
于凤娘也不试探对方,直接冲上去就是一番猛攻,她出招极快,一照面就出了五招,而任风中了两拳一肘。哪想任风居然冷笑了一下,然后一记掌刀削过去。于凤娘低头一闪,从头上的风就感觉这一掌劲道不小。而任风接下来就是一腿扫过去,于凤娘腿被扫中,立刻身子歪了。
任风又是一掌劈下来,于凤娘赶紧躺地上,向侧面两个滚翻开,任风却没有追击,原来他这套拳术讲究始终运气,直进直退,所以身体始终极硬,在硬抗硬打很占优,尤其加上任风比较敦实的体格。可是问题在于,其他方位的变化就笨拙了,所以一时也不方便追上去。
于凤娘又强攻了两个回合,吃亏以后,也发现他的这个弱点了。于是开始游走进攻,打上三拳两脚就迅速退后,并且脚下不断变换方向绕着打,这下任风一时只能处于干挨打的地步了。
街上围观的人也开始叫好了,任风心里生气,不过脑子没乱,于凤娘这几次变换方位的规律,已经被他琢磨的七七八八了。于是在于凤娘下一次打完,刚要绕时,任风身体原地一个大转,摸准她要到的方位,一脚向后蹬出,正蹬在于凤娘大腿上。趁着于凤娘一时行动迟缓,任风蓄力发出一拳,正扫中于凤娘的脸。
于凤娘脸已经躲了一下,卸去了一些力,可是还是被打得倒地上滚了两圈,慢慢爬起来,鼻子和嘴角两道血已经流到下巴了。于凤娘双眼喷火,用力甩一甩头克服头晕,硬冲上来。
任风刚要招架,那想于凤娘腿一点,身子在空中怪异的翻了一下,手极刁钻的伸出,五指张开,正插在他眼上。原来这一式是一种拼命打法,拼的就是难以防备,攻击力强,但是一个落空,身形不稳,那自己基本就是输了。
任风即使闭上眼睛,仍然被插得生疼,摸黑中对着大概方向,十成功力双拳齐出,只感觉双拳接触的东西,先是软肉,然后就是后面的硬骨头,一拳上去,那阻碍物就被打飞。虽说双拳也被打得略微生疼,但这微微的疼痛,反而让这一式的劲道感觉十分舒服。
等他睁开眼,他看到于凤娘躺在自己一丈开外的地方,身体弓着,双手捂着自己双胸,脸已经痛苦的扭曲了。
周围人看她手捂着的部位,也纷纷开始起哄,任风知道自己那一招打得很不君子,一时尴尬取代了得意。
于惠上前把于凤娘扶起来,那于凤娘刚才已经被疼痛冲昏了头,只想着按住伤处减轻痛苦。现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按住的是哪里,以及这举动告诉众人的是什么信息,不由得满脸通红,强行放下手,冲开人群,一晃一晃的跑了,于惠也跟着追了出去。
而任风,还有齐巍和陆越铭,呆站着,也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
两天后的晚上,齐家班在排练火烧介子推的那一幕戏,陆越铭看着自己兵丁的衣服,叹道:“这服饰实在不符春秋时的形制啊。”
任风随口道:“咱哪有钱那么考究,反正看戏的又都不懂。”
齐巍笑着上前道:“若要考究,时武灵王未出世,你把这胡服脱了吧。”说罢就要扒他裤子。
几人笑了一下,齐巍道:“师弟,这场我演重耳,你在台下扮观众吧。”
任风道:“你不是头疼么?”
齐巍扒下戏服穿自己身上说:“没关系了,胖重耳毕竟不太好。”
于是任风就坐在台下,哪想刚开场,他身边就坐下一个人,他一看头都大了,那人正是于凤娘。
他发呆着,于凤娘先冷冷道:“你演戏的还看戏?”
任风道:“厄……我看一下演出情况,还有,那天对不住……”
于凤娘一摆手打断他,道:“不必,技不如人,我输得起。我今天来是跟你说说理的。”说罢转头对任风道:“你有遇见过沈二小姐么?”
任风道:“这个……没有”
于凤娘道:“那你凭什么肯定沈二小姐就是那样的人?你们不了解别人,就妄下判断,还背后说人坏话,话还那么难听,还是对一个姑娘家……”
任风一时没法搭话,只有岔开话题道:“你弟弟呢?”
于凤娘道:“家里有事,召他快回去,你不要岔开话题,我跟你说,你也知道,人在世上,一个忠字值千金,我……厄……我心中就是仰慕沈二小姐,这就是真心的忠,你该知道。”说罢一指舞台“就像这介子推一样。”
任风终于找到可以岔开话题的方法了,于是道:“他算什么忠?不过一伪善小人而已?”
于凤娘果然中计,问道:“割肉奉君,那还不叫忠?”
任风道:“真正的忠臣,应该是去同狐偃等五贤一般,肯冒死劝诫君王,辅佐君王成事。重耳自己都说了,'导我以仁义,防我以德惠',当时重耳流亡在外,挨饿那是常事,缺这一口肉么?介子推这家伙,不过是用这对主子无益的行为,讨好主子罢了,他这行为,和易牙,卫开方,竖刁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凤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仍然说:“那他后来也坚决不做官,不是为了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