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孤身行险(1 / 2)

这个计策,沈小姐也跟众位兄弟提了一下,哪想平时一向少说话的陆越铭站了起来施礼道:“小姐,这事只怕风险太大。”

沈小姐点头道:“陆兄弟,仔细说说。”

陆越铭语气里带着少见的肯定:“我听说,人若是被生俘,若那虏人的以性命要挟,并严禁其出入,不时动之以情,那被俘的很容易便全心顺从,甚至忠贞不二。何况那沙月梅当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少经世面,心力不及,很容易就真心从了贼。况且她被那钟离英玷污,她要有投明之心,又怎么带着自己那身子活下去?所以这时她必然已经全心全意做了钟离英的妻子,甚至要论恭顺,比那痴女贤妇更甚百倍,这时要让她回头,那远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沈小姐道:“但是她既然这么看重她父亲送她的短剑,难道不能说明她心存自己家族亲人么?”

陆越铭心想那算个什么啊,但他仍然压住情绪,道:“这难以说明什么,天知道这短剑到底在她心里算什么?真的是她父亲的寄托么?都明摆着在上面刻上自己寨主夫人的名号了。而且她安心从贼数年,还帮着青云寨,夜探自家庄子,这行为已经足以表明其心志了,听说她已经和钟离英有了个孩子,那更得一心一意从夫了。我不知破仁义庄时有没有她,但我敢肯定,她若有机会处置她的家族,她的亲人,她杀的绝对比青云寨更狠。”

沈小姐奇道:“第一次见你话说的这么肯定啊。”

陆越铭道:“这个……我是看了古今很多事情,自己想出来的。”

沈小姐道:“不过还是有些耸人听闻了,其实也不妨试试,或许能行呢。”

陆越铭心里感叹,还试什么啊,论人情世故,你是千倍于我,但种事我绝对比你懂,别忘了我是从哪里出来的。在那城隍岛,祸罪的人中,我见的豪杰,名士多了去,只要是活过来的,最后都跟魔征了一样,开口骂自己心存反意,闭口赞颂圣上仁德,每日的苦役甘心忍受不说,闲暇时还又念又写,幻想着自己向朝廷,向圣上悔罪。哪怕不能劳作,要被自己这些狱解决的时候,还满口称颂,一脸感恩,好像是自己接受了公正的惩罚,是天赐的恩德。这种事我见的太多了,这种心态我也是太熟悉了。你要是一试,人家没回话,或者一口回绝还是好的,怕就怕人家表示合作,那肯定是将计就计,那也就罢了,最大的问题是,这种事,不是小姐你打头阵的么?

但是他毕竟要隐藏自己当年这涉及朝廷机密,又极其遭人唾弃的身份。所以终究没有把这经历讲出来,可是也能感觉到,自己平时的才智,说出这种论断难以令人信服,只有干着急,想了一会儿,只能道:“但是这事由小姐你处理,她若有诈恐怕首先对小姐不利”

沈小姐想了想,道:“我会小心的,不过说个题外话,你觉得,若她要弃暗

投明,助我们破了青云寨,假如你是那两庄的庄主,你怎么保证她的名节?”

陆越铭道:“只有一条路,待青云寨破,要么让她自尽,要么解决掉她,然后宣称她是耻于从贼而自尽的。”

沈小姐点点头,心想当时吴庄主和沙五最后说的,也正是这个意思,跟陆兄弟想到一起去了,于是又问道:“那若是她能苟全性命,从此隐姓埋名呢?”

陆越铭道:“那她的每一天,甚至每一时,都会想到自己这副肮脏屈辱的身子和魂魄,只怕也活不了多久,毕竟人家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后面一句“哪能像我这般厚颜无耻,苟且偷生。”就被吞到肚子里了。

沈小姐叹道:“也就是说,她如果回来,想要安乐的渡过余生,是不可能的了。”

陆越铭道:“此时对月梅姑娘而言,最安乐的,就是和钟离英白头偕老,或者同生共死。”

沈小姐叹了口气,道:“唉,也是啊。”

剩下的日子,整个安乐庄枕戈带旦,青云寨居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挤在安乐庄的两庄十三门的众人,已经开始松懈,矛盾也显了出来,尤其是还发生了人身自燃这种诡异之事,更造成了人心不稳,即使陆越铭这种比较麻木的人,也感觉到这个同盟已经越来越难以维系,甚至到了崩溃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