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辛西娅瞪大了眼睛。
“我脑海里的记录说她在跟随初代冕下游历的时候偶遇了巴比伦王,国王对她一见钟情,当即迎娶为皇后,之后国王痴迷于塞米拉米斯的美貌,为了缓解她对兄长的思念之情,大兴土木建造了空中花园,但因为这个举动太过劳民伤财,再加上塞米拉米斯本人并没有什么亲和力,没过多少年就被愤怒的巴比伦臣民抓住了一个罪名处以死刑,就算是国王也没有保住她。”
约翰主教说的很慢,似乎在将脑海里的内容整理成句。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她为什么会成为那位女士,当时又经历了什么,就没有记载了。”
“你也不是一事无成,起码你给他戴绿帽的水平堪称举世无双。”
“巴比伦王为你付出了一切,而你却这么多年只是苟延残喘。”
神秘人的话语再次在辛西娅耳边响起,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抓到了真相的一角。
重新整理了一下迄今为止得到的信息,她在心底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设想,重新进行了一番推测。
塞米拉米斯当初嫁给巴比伦王并不是出于爱情,这也导致了她在婚后并没有对自己的丈夫保持忠诚,以至于丑行被揭发后,就被愤怒的民众处死,而巴比伦王深深地迷恋着这个冷酷的女人,想尽办法让她化为了巴比伦传说中的女神,苟延残喘至今。
约翰主教说初代教皇在妹妹死后两年创立了圣光教,创立教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势必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筹备和铺垫。
这样看来,塞米拉米斯嫁给巴比伦王和神秘人对她的不屑态度就都得到了解释,作为初代教皇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十二圣徒中有人知道教皇妹妹的丑事也很正常,而初代本人呢,为了妹妹的声誉而掩盖她的丑行也是合情合理的举动。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心底一个冷静的声音对辛西娅说。
联合双方的反应来看,神秘人言语里的不屑很有可能并不是源于蛛后的水性杨花,或许真正的原因在于,她因为水性杨花而毁了初代教皇的计划。
同样的关键点,瓦伦丁也想到了,只听他问约翰主教:“十二圣徒中有谁特别擅长治愈术吗?”
对!治愈术!
辛西娅敲了敲脑袋,觉得脖子上简直就是榆木疙瘩,能够在瞬间治愈严重的外伤,可不就是传说中的圣光治愈术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迟钝,毕竟这是一个暗精灵这辈子也享受不了的法术,人们对于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总会反应慢那么几拍。
“光说治愈术的话,十二圣徒都很精通,毕竟那是个受伤如家常便饭的年代,”约翰主教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如果非要选出一个的话,那大概是卢西亚,他的事迹基本都跟治愈能扯上几分关系,只不过嘴巴实在太刻薄了,其他人都称他是刀子嘴豆嘱心。”
“啪!”
化为邪神的塞米拉米斯,说话刻薄的卢西亚,辛西娅脑海中的最后一片拼图也拼上了,只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她一时片刻也不敢武断的下定论。
比起辛西娅,瓦伦丁则想的更多一些,他是亲眼目睹过日精灵解放世代守护的封印来击退蛛后的,既然蛛后是初代的亲妹妹,初代又为什么会留下克制她的封印?
再者,蛛后在盘石大殿前的那段发言也很引人深思,她似乎已经忘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全心全意的认为自己真的是出身巴比伦的女神。疑似圣徒卢西亚的神秘人曾向辛西娅指出她是窃取了远古神话中的女神形象,那她如今混乱的表现到底是漫长岁月导致的记忆错乱,还是意味着塞米拉米斯这个存在已经逐渐被神话同化?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疑似圣徒卢西亚的神秘人在千钧一发之际降临到了巴勒特的身上,加上他在格里姆记忆里看到的神秘男子,是不是意味着本该早已死去的十二圣徒还活着,并且密切注视着半位面的动态?
无数的疑问一涌而上几乎要将金发修士吞没,他眉头紧锁,试图从中理出一个头绪出来,“最后一个问题,初代教皇冕下真的去世了吗?”
是的,初代教皇,他就是最佳的切入口。综合半位面近期发生的所有反常,背后都或多或少有着初代教皇的影子,蛛后是他的妹妹,圣徒是他的属下,封印是他的后手,就连天命之子的预言都经过了他的背书,似乎每一件事都跟这个两千年前的亡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说初代教皇费了这么大功夫来布局只是为了让吓后人一跳,瓦伦丁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这你可把我问倒了,”约翰主教露出了一个闷闷不乐的表情,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古稀老人身上竟难得的表现出了几分孩子气,“圣典里记载了初代教皇冕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归了圣光之海,这到底算死了还是没死呢?”
“那我换了一个问题吧,”瓦伦丁干脆的不再纠缠,“十二圣徒分别埋在哪里?”
这一次约翰主教没有立即回答,他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完全不知所措,整个人罕见的露出了几分动摇之色。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将杯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喝干,“他们在我面前赞赏你的时候,我总是持保留意见,漂亮还聪明能干的孩子很多,我只喜欢最虔诚的那个。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理解先教皇为什么离不开你了。”
“圣典中记载,十二圣徒追随着初代冕下回归了圣光之海,从最早的阿尔邦,到最后离开的卢西亚,我无法给你比这更加具体的答案,”约翰主教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可当这两个问题凑到一起,就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老实说,我有些不太确定这到底算不算惊喜。”
辛西娅觉得这个老头子真的有点太哆嗦了,她讨厌这种吊胃口的感觉。
约翰主教到底多活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穿了少女心中的小九九,顿时哑然失笑,“给老人家多一些耐心,我的孩子,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欢多说几句。”
话虽这么说,他也不打算继续绕圈子了。
“我看到了坟墓,整整十三座坟墓,”他压低了声音,“我看到了初代教皇和十二圣徒的埋骨之地。”
瓦伦丁眉毛一挑,立即追问道:“在哪里?”
“它不在未来,不在过去,就在此时,就在此地,”约翰主教意味深长的说道,“它乃审判之所,却长年饱受蒙蔽,它乃信仰之壁,却被谎言淹没,它乃神圣光明之所在,却不见天日……”
辛西娅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又紧紧闭上。圣光教的神职就是这点不好,似乎不打哑谜就不会说话,搞得她不由得阴暗猜测神学院里专门开设了一科谜语课,课上唯一的内容就是教会大家怎么出看似高深莫测的谜语,以期万一失业了还能去坑蒙拐骗。
对于一个没有受过正统精英教育的女孩来说,旁征博引的谜面就足以搞昏她贫乏的大脑,研究下去纯粹是浪费时间。辛西娅一直都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种动脑子的工作还是交给聪明人去挑战吧。
这么想着,她把期许的目光投注到了表哥身上,而瓦伦丁也不负众望,很快就猜出了正确答案。
“审判、淹没、不见天日……阿克萨……?”他喃喃的说道,语气里有一丝没藏好的不可思议,“阿克萨神殿的水下遗迹?”
“没错,就是那里。”约翰主教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好吧,”有些挫败的抹了一把脸,瓦伦丁耸了耸肩,“我想,我们需要一名圣殿骑士团团长,被关在地牢里的那种。”
第136章 征服世界的第一百三十六步
罗伯特被从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自打格里高利六世的尸体被人悬挂在了火刑架上,他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职场危机之中,饱受教廷内部及外界的指责和猜疑,毕竟保护教皇的安全是圣殿骑士团的头等大事,就算罗伯特想辩解骑士团并未玩忽职守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