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看完,我心中却更加的疑惑了。首先就是关于炽妏,我对炽妏有几个倒是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找到九具炽妏的肉身呢?找到炽妏的肉身,又能做什么吗?再者是,上面明明记载着,他们全部都死了,可是既然死了的话,又怎么可能后来还书写出这段文字呢?并且最后一句话听起来非常的矛盾,什么叫做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这些个问题,一个个仿佛都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我甚至觉得这个书写文字的人,可能精神上有什么问题,整篇话语虽然不多,但是处处都是矛盾。看这个字迹,即不像是风干鸡写的,也不是爷爷和四爷的笔迹。
我继续向下翻看着,可是从这一页开始,后面陆续的几页纸,都被撕掉了。我数了数被撕掉的页数,一共有八页纸之多。除此之外,后面的那些纸张里,所记载的内容都是断断续续的,没有再像上一页那么完整的记录,都是一些只言片语的情感宣泄罢了。再就是每一页纸上都记录了一个时间,我本来以为这些时间是有某种顺序,可是细看之下,发现这里记录的时间,完全都是随机记录,根本没有任何顺序可言。
从后面那些只言片语的情感宣泄的语句之中,看得出来这个人的绝望之心,以至于在本子的最后一页,他只写了短短一句话:我想死,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死。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了,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想死!
对于这种情感文字的宣泄,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毕竟在四爷所给我的十张照片里,后面就有一些情感宣泄的文字。可是当我将这个本子完完全全翻完,我心中的疑问没有一丝的缓解,反而是针对这个本子当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而且我觉得书写这个本子内容的人,从最初我只是感觉他像个神经病,到现在,我觉得这人就是一个神经病。根本没有一句话能让我理解明白。
我也愈加的不明白,风干鸡给我留下一个记录如此的本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让我更加的糊涂,还是让我知道书写这个本子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从本子上面的记载的笔迹来看,这上面所写的东西,应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人会是谁?而且本子上面,莫名被撕掉的八页纸当中,记载的内容会是什么吗?那八页纸当中,会有风干鸡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吗?不过细想之下,如果那八页纸当中,有风干鸡想要我知道的事情,那么风干鸡应该不会将这八页纸撕掉。可是通读了整个本子,也没有发现本子里面有其他重要的信息。一个古怪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出现了,难道风干鸡留下这个牛皮纸袋的时候,那八页纸还是有的,只是后来,那八页纸被其他人撕掉了?!
我忽然想到,牛皮纸袋里面还有两张照片。于是赶紧掏出了那两张照片。这两张照片均是黑白色。
照片均是人物照,第一张照片是一个大合影。合影的背景就是长白山。照片里一共有九个人,从照片当中,我根本看不到一个我认识的人。这完全是九个陌生的人。
我将照片的背面翻了过来,想看看照片后面有没有记录什么。不出我所料,照片后面确实记录了一句简单的话,不,应该说是一个简单的词语——再见!
这两个字书写的笔记,与我之前看到的笔记笔迹差不多,看起来写这本笔记的人,就是照片中的九个人其中之一。
我又拿出笔记本,比对着照片后面的文字,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照片背后的两个字,与笔记本上的笔迹是一样。于此同时,我却发现这种笔迹,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之前总是在比对爷爷、风干鸡乃至四爷的笔迹,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人。现在再细看笔迹,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因为这里的笔迹,看上去更像是我自己的笔迹!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
我心里顿时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这本笔记本上的笔迹,越看越是和我的笔迹相似。我甚至从地下室的抽屉里面,找出了一直铅笔,然后在照片的背面,同样写了“再见”二字。并与照片背后的文字进行着对比,结果发现,两个字书写的字体乃至字形,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此时的我仿佛是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这本笔记本上的笔迹,怎么会和我的笔迹一样呢?这本笔记本明显是有年岁了,而且年岁肯定不小,毕竟纸张都已经泛黄,而且笔记本的装订形式,是很早以前那种圆口型的装订。所以从时间上来看,这本笔记本肯定不是出自我的手。可是笔迹这种东西是实实在在的,笔迹完全一样的人几乎就是不存在。
想到这里,我不禁联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十张照片之中,那个长相与我非常相似的人!这本笔记本会是他记录的吗?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仔仔细细地又把那张合影照片看了一遍,想从这九个人之中,找到一些我要的答案。可是遗憾的是,照片中的九个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对于这些人的相貌,脑海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
我将手中的照片放到一边,伸手拿出了档案袋中最后一张照片。心里忽然有种紧张的情绪,因为如果这张照片之中,还不能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么风干鸡留给我的这个档案袋,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就剩这最后一张照片了,想解开我心中的全部疑问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深呼吸了一口,把最后一张照片放在了眼前。照片当中的内容,果然让我大吃一惊!照片之中拍摄的居然是我们在羌尧时,遇到的那条七彩大蛇!照片上仅仅是有那颗巨大的蛇头,看不出周围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之中。而在蛇头旁边站着四个人,四个人侧身对着七彩大蛇的蛇头,七彩大蛇的表情看起来很“温顺”,全无我们之前在神树上遇到它时,那种恐怖的吞吃九重子的样子。四人站在大蛇身边,也没有一丝惊恐,他们的脸上都非常的平静,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正伸手摸着七彩大蛇的脑袋。
这幅照片看起来像是“偷拍”,因为看上去四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太自然了,估计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有人正给他们拍照。且照片重点在突出这颗巨大的蛇头,照片是从左侧的斜角拍摄。
照片当中的四个人在我细看之下,心中更是一惊。因为这四个人我全部都认识!这四个人从左到右依次分别是爷爷、夕羽惠的父亲,还有两个人,其中那个伸手摸着蛇头的女人竟然是夕羽惠!而夕羽惠旁边的那个人就是“我”!
照片之中,爷爷和夕羽惠父亲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样子,如果是夕羽惠的父亲一直保持着“青春”,使得难以判断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可是爷爷的样子,与他现在的样子有很明显的年龄变化,所以一看就知道这张照片,应该是拍摄于二十几年前!
在照片之上,我和夕羽惠均是二十来岁的样子!特别是夕羽惠,头发扎着马尾辫,脸上还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微笑!两个人的打扮,也是二十几年前那种军旅装扮。
我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这张照片中情况,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任何的合理理由解释照片当中的场景。
我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夕羽惠父亲和爷爷出现在照片里还能合理解释,可是夕羽惠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张二十几年前的照片里?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年纪来推算的话,二十几年前,我和夕羽惠可能还有出生。
我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着照片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了。如果说,照片中的那个“我”,就是与我长相相似的那个人,那么照片之中长相和夕羽惠相似的那个人又是谁?我实在难以想象,难道在二十几年前,就有和我们长相十分相似的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同样去过羌尧,并且见过了那条七彩大蛇。这种巧合不要用中乐透头奖形容了,这相当于是恐龙复活的概率了。
现在想要弄明白这一切,看来只有当事人爷爷能给我一个解答了。可是,自从我们从羌尧出来之后,对于爷爷的下落,夕羽惠总是缄口不谈。我现在深刻体会到了夕羽惠为什么让我不要去看风干鸡留下的东西了,可能她也知道,风干鸡留下的这些东西,或许我将我推向更深的谜团之中。
我将照片翻过来,只见照片背后都是大片马克笔涂抹的痕迹。一片片黑色的马克笔印记清晰可见。好像就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这张照片,原本背后记载的内容一样。看得出来这张照片的背后,之前应该是记录了许多东西,因为马克笔的痕迹在照片的背后随处可见。
在二十几年前,估计这种马克笔并不是非常普及,所以将后面内容抹掉的人,应该不是照片当中的人,也不是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很可能是后人为之。看到这些马克笔痕迹,心里也是万分的失落。很显然,有人并不想让照片背后的记载重见天日。
我叹了一口气,把照片和笔记本都装回到了牛皮纸袋里。我踌躇了良久,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把这包东西继续放在地下室里,还是说把东西拿到楼上,让夕羽惠也看看这些东西。别的事情还好说,如果夕羽惠看到了那张我们四人的照片后,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呢?
我在地下室整整呆坐了一个上午,直到夕羽惠打电话叫我去吃饭,我才把牛皮纸袋放回到了抽屉里,并没有把这个东西带回出地下室。
也许是许久都没有来到店里了,我来到餐厅的时候,夕羽惠一直都是很忙碌。餐厅的生意也算是不错。几个相识的店员,见到我来了,都跟我开着玩笑。店员丽丽还指着我没时间打理的络腮胡子,打趣地对我说道,“李哥,你好久不来店里,现在都换了风格了,改走颓废路线了?”
夕羽惠见到我来了之后,放下手中的活儿,先和我吃饭。可能是看到我一脸的惆怅表情。吃饭的时候,夕羽惠不经意地问我,是不是已经看过了风干鸡所留下的东西?她问的很随意,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我应了一声之后,夕羽惠才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她语气有些轻松地对我说道:“看来小哥留下的东西,没有使你茅塞顿开,反倒是让你更加的迷茫了。”
我瞥了她一眼,心想夕羽惠可是够心宽的,她也算是当事人之一,而且自己失踪已久的父亲当时也在羌尧,怎么现在从羌尧出来之后,她一点都不关心有关密卷或者是她父亲的事情了呢?
“你知道他留下来的东西离都记载了些什么吗?”我问道夕羽惠,心里非常矛盾,到底要不要把有关照片的事情告诉她。
听到我这么问,夕羽惠嘟了嘟嘴,然后赶紧摇了摇头,回到我说,“对于那些东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可千万不要跟我说。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随后夕羽惠顿了顿语气,她语气略带老气地继续说道:“我现在只知道,你已经是准爸爸了,那种刀尖上的生活已经不适合我们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小哥给你留下那些东西,仅仅是为了让你留作‘纪念’,并非想让你再一味深究这些事情。毕竟,有关密卷的事情,我想,应该结束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是时候了
随后夕羽惠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就像是我们去羌尧之前所约定的一样,本来我们也没有打算前往羌尧,大家都想过好今后的生活。被迫前往羌尧,就当是回报风干鸡,或者是帮助爷爷乃至夕羽惠的小叔等等。决定去羌尧之前,我们就已经决定,这次从羌尧回来之后,关于密卷的事情,都让它随风而逝吧。夕羽惠提别强调地对我说到,有些事情有答案,或许在漫长的寻找之中,就能找到答案所在。可是,有些事情是即没有开始,又不会有答案。这些事情无论怎样寻找,都不会找到一个所谓“理想”的答案。更有甚者,会在寻找答案的途中,不仅仅与答案渐行渐远,而且甚至与原本的自己渐行渐远。就如同她的小叔,还有我爷爷李为民等人。
在夕羽惠看来,大家没有将有关密卷的事情告诉我,其实是从一个侧面保护我。保护我不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他们的良苦用心付之东流。
夕羽惠一直抬着头看着我,而我的眼神甚至不敢和她对视,因为她的眼神非常犀利,好像一下子就能把我看穿一样。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到夕羽惠的这种眼神,加之她语重心长的话,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当年和夕羽惠结婚的时候,那些关于密卷的事情,就被我们抛到了九霄云外,要不是风干鸡又回来找我们帮忙,说不定我们现在也不会再和密卷扯上什么关系。
夕羽惠就像是能看透我在想什么一样,看到我不说话,她便再次开口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可选,其一,就是我们寻找着线索,继续探寻那些可能根本没有答案的秘密;其二,我们回到小哥来找我们之前的生活,继续那种平淡温馨的生活。当年从有熊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一次选择了,第二种生活是我们彼此向往的生活。难道你对这几个月以来的冒险生活很怀念吗?想要继续这样的生活?”话罢,夕羽惠拿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夕羽惠的这番话,使我的心就像是捏入了一把碎玻璃渣子,整个心一阵绞痛。我非常能理解一个从小身背巨大的家族压力,而且和我一样一直被种种谜团所困扰的人,对眼前这种平淡的生活是多么的向往。就像是夕羽惠说的一样,我们苦苦寻找的答案,可能根本就没有答案。爷爷他们用了那么久去寻找所谓的“答案”,到头来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许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在追寻答案的途中迷失了。
仿佛时间一下子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我和夕羽惠谈论要不要继续追寻答案的下午。三年前既然下定决心远离这些事情,那么现在好像已经没有谈论这些事情的必要了,三年前夕羽惠让我毅然决然地退出,现在有了孩子之后,我们更没有理由去追寻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