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几个年轻人就是当年长安城恶名昭彰的几个纨绔子弟,人称“长安七公子”。老大高名扬,出身名捕世家,如今在刑部供职,前日因将任天翔骗到郊外交给韩国夫人,害任天翔差点被活埋,如今再见,神情自然有些尴尬;老二施东照,官宦子弟,靠着祖上的福荫做了大内带刀侍卫;老三柳少正也是官宦世家,如今年纪轻轻就做到大理寺少卿的高位;老四就是肥头大耳的锦衣公子费钱,四方钱庄的少东家,与任天翔关系最铁;老五周福来,长安城最大绸缎庄的二少爷。
“高哥、东照、阿正、大钱、福来,楼上请。”任天翔用当年的小名热情地招呼几个兄弟。见高名扬神情有些拘谨,他忙笑道:“高哥现在是刑部名捕,小弟一直担心您老自傲身份,不屑再与小弟喝酒呢。”
“他敢!”肥头大耳的费钱接口道,“一听说老七回来,我就一个个去通知众兄弟,谁要敢不来,以后就别想在我家四方钱庄借钱周转。”
众人哈哈一笑,高名扬对任天翔歉然道:“前日的事……”任天翔打断了他的解释:“我知道大哥的苦衷,我要是你也会那样做。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谁也别再放在心上。以后谁要再提,就不是兄弟!”
上楼时,任天翔凑到柳少正面前,悄声道:“三哥前日出手相救之情,小弟永远铭记在心。”
柳少正微微一笑:“老七不用谢我,为兄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
他的回答证实了任天翔的猜测,柳少正定是受了李泌或太子李亨之托,才敢到韩国夫人府邸来要人。不过现在任天翔要以韩国夫人所代表的杨家为招牌,暂时不方便与李泌所代表的太子一党来往过密,所以这酒宴他没有请李泌,更不敢去请太子。
楼上早已排下酒宴,更有乐师舞娘舞乐助兴,一如当年众人少年荒唐之时。楼上还有一美一丑两个妙龄少女,美的那个腰佩宝剑,冷若冰霜,让人不敢正视;丑的那个作丫环打扮,捧着酒壶在一旁伺候。
费钱最是好色,见那红衣少女美若天仙,不由调侃道:“兄弟好艳福啊,从哪里找到这等尤物,让给为兄如何?”说着伸手就想去摸红衣少女的脸,谁知还没碰到对方一根毫毛,他的手已落入对方掌握,顿觉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几乎将他手骨捏断,他立刻痛得杀猪般大叫起来。
高名扬出身名捕世家,多少练过几年武;施东照身为御前带刀侍卫,也是刀不离身。一见同伴受辱,二人急忙出手相救。高名扬一把扣向少女的咽喉,攻敌之必救;施东照则拔刀虚张声势地往少女手臂上比划,嘴里大喝:“御前带刀侍卫施东照在此,还不放手?”
少女对施东照虚张声势的一刀不理不睬,却将费钱一把拖到自己跟前,刚好护住自己咽喉要害。高名扬这一爪没碰到少女一根寒毛,却结结实实地扣在了费钱脖子上,急忙收手不迭。几乎同时,施东照一刀劈空,被少女纤纤玉手捉住刀背,施东照卯足力道想夺回刀,却被少女顺势一送,一个踉跄仰天跌倒。
高名扬一爪误中费钱,心有不甘再度出手。施东照一个照面便让人摔个四脚朝天,更是恼羞成怒,一跃而起就要挥刀再上。任天翔见状急忙拦在中间,急道:“住手住手!千万不要动武!”
被任天翔这一阻,施东照与高名扬总算停手。任天翔忙对二人道:“忘了给大家介绍,这是韩国夫人义女上官云姝,是夫人派来保护小弟的保镖,不是小弟的相好,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听说是韩国夫人义女,众人立刻收敛了许多。在任天翔的央求下,上官云姝才恨恨地放开了早已吓得满脸煞白的费钱。施东照原本还想耍耍御前带刀侍卫的威风,听说这少女是韩国夫人义女,他赶紧收起佩刀,拉过任天翔小声问:“韩国夫人不为难你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派个美女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