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力量,再没有充分领悟掌握其运用之前,不宜轻易显露!”
此时他才明白,老人叮嘱的戒急用忍原本并不仅仅针对破禁过程,还有让他防范他人觊觎的用意;心头泛起暖意,十三郎喃喃自语道:“好吧,算我们打平,当你没占我便宜好了。”
这样没良心的话如果被老人听到,只怕会破口大骂小子无德,非得当场吐血身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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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舟了不起,单说其能够隔绝水下阵法之力这一条就很了不起,至于其飞行速度如何,有没有防护能力,以及为何以五行命名,还需上岸后慢慢研究。十三郎一番思索总结,确认自己此行有得,便将心思放下打理伤势,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忙完这些,他抬头看向那面山壁,频发感慨。
字还是那些字,蕴含的深厚意味依旧那么浓,甚至更加清晰。
这与他的猜测相符,假如看一眼就要进入那种状况,这里恐怕要划出禁区,绝不容随意出入。老人既然放心离去,那种情形显然不可能发生。其中多半涉及到开启与关闭的问题,不是他所能理解。
十三郎不知道的是,经过这次事件,此处遗迹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修士仅能从字迹揣摩紫云真人所留意境,再没有现场感悟的机会。
看了一会儿,十三郎没能明白更多,便转过身,目光落在另一侧。他留意到那面山壁上有更多字迹留下,希望从中寻些线索,以备日后。
还是那些字,但大多显得断断续续。略加思索后十三郎明白,有些是修士可以临摹而成,因为法力不济,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无法完整。
从左向右,越是靠近绝壁深处,留字便越发清晰有力,大致显示出留字人的修为。不同的是,前面的人往往刻意模仿,连行笔起势都参照原文;后面的人却有所变化,开始追求自我。
目光从字迹上粗略扫过,十三郎很快找到自己想找的,也就是院长手迹。
即便面对的是真人所留,院长大人依旧是那副无拘无束的摸样,洒脱率性,笔锋刚健仿佛要跳到眼前的感觉。只不过,行文起转时依然不能流畅,略显生涩。
“有些苛求了……”
似懂非懂评判几声,他留意到院长之前还有几人,心里仰慕钦佩犹不忘自勉,默默想道:“等我活到这份年龄,肯定跑到您们前面。”
仅以笔头而论,十三郎较之许多比他修为高深的修士有太多优点。他不考虑什么道法神通领悟,仅考虑纯粹的字,以及字迹中体现的意境。
转过头,他没有再看余下那些修为更加深厚、又或是辈分更高的前人所留,而是瞄向院长前第三排。
以十三郎的修为,只能由留字顺序推断留字人的修为与辈分,然而在众多大能之中,他首先看到的不是最高深的那些,而是那两列狂放不羁到极致的深痕。
原因很简单,它太醒目!
第一眼,十三郎看到了狂;第二眼,他看出霸道;再仔细看去,他又看到了谦逊与豪迈。与其它人相比,唯独少了敬畏。
或者说,有敬无畏!
临摹道院祖师笔迹,无论哪个修士,心里都难免敬畏之心;这种敬畏不光针对修为道法,还有对先贤的崇敬与对传承的严肃。这是每个人必然存在的心情,就连院长本人,那般洒脱那般不受拘束的性格不能免俗。
唯独此人,其修为或不及诸任院长,然而那字迹中透露出来的气势,却不是留言者中任何一个所能比。
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就好像将老鹰的幼崽混在小鸡中抚养,幼年看不出区别,然而一旦筋骨初成,势必不甘蛰伏地面,最后必将跃出樊笼,一飞冲天。
这是天性,是不以修为高低、实力强弱划分的本质,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恍惚中,十三郎情不自禁在抬手起笔,试图勾勒出那种刺破天地的昂然与桀骜。
此时的他不知道,来此模拟的修士成百上千,模拟的对象各有不同,却从没有如他这样的选择。只因在十三郎尚未出生,便已遇到那个更狂、更傲,还多出许多彪蛮之意。那种狂傲已经不是凡尘所能拥有,是要手握苍穹,漠视天地的霸气。
脑海一时纷乱,十三郎抬手虚划,浑没有察觉有两道长虹当空而至,先后落于船头。
“竟敢临摹剑尊手迹,真是不自量力!”
讥讽的声音将他惊醒,十三郎心头微凛,暗中提醒自己在道院也不能过于松懈,皱眉看向那对不请自来的青年男女。
劲装男子轻蔑地望着他,竟是连他的身份都懒得问,淡淡说道:“我是杜云,买你这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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