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望着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战友,血衣杀者神经质地笑着,笑出血,笑出泪,唯独不能言语。血锥明显感应到了什么,无风而动发出呜呜的声音,久久不息。
报仇也好,孤僻也罢,过去程血衣一直相信:自己活的还算明白。
现在呢?
谁在乎。
......
......
周围死一般安静,大家都在等,但都不知道等的是什么。
“与它无关。”
十三郎默默叹了口气,等待程睿自我回复。
宝物无辜,这么浅显的道理谁都懂,然而经过这件事,明白自己的命运因此物更改后,他们能否再如以往那样并肩作战,无间无隙?
若不能,他将如何待它?
毁它?弃它?还是每日看着它,每日被心火时刻煎熬?
血衣杀者不再气喘,目光仿佛与血锥粘在一起,脸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没有。
“与它无关。”
干巴巴重复着刚才的话,十三郎觉得自己很无意思。
平心而论,此前十三郎已觉得程血衣够惨,没想到,那居然还只是一部分。换位思考,他自忖未必能这么坚狠,内心着实钦佩。
想了想,十三郎说道:“反正你是个恶人,实在不行......也许,事情未必如你我想的那样。”
程血衣冷漠说道:“不用你安慰我。”
十三郎无奈说道:“为区区一件灵宝设置这样的局,实在不像一族老祖的做派。”
程血衣冷冷说道:“我说过,不用你安慰我。”
十三郎诚恳说道:“咱们是伙伴啊!不安慰,难不成落井下石?”
这句话......多少年没体会过酸楚感觉,程睿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劝你什么,纯粹就事论事。”
十三郎说道:“报仇不像战争,不是非得把人家灭族才过瘾;十万人啊!我也报过仇,还有没报的仇等着报,算了算了不提这些......换个场合,我很可能会想方设法干掉你。”
“你试试!”血衣杀者梗起脖子。
“说说而已,那么较真干吗?”
不理程睿表情如何精彩,十三郎认真说道:“现在咱们是伙伴,是伙伴就应该相互扶持,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想想好的方面,过去不能改变,未来无穷变数,当时当下你是胜利者,得了宝,破了境,报了一部分仇,还获知不少以往不知道的秘密。啊对了,我得送你一句话:无论真相多么残酷,都比蒙在鼓里强。现实情况,你的实力增强,距离一力翻天更近,没理由一副死人样,垂头丧气。”
这话过了,程血衣眉梢狂跳几次,终于忍不住辩驳。
“我没有垂头丧气。”
“你没有?”
“没有。”
“那就别做出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没有苦大仇深。”
“你没有?”
“没有。”
“那就不要傻乎乎地对着一把傻乎乎锥子发狠。”
“我没......”
“你没有?”
“......”
“好吧就当你没有,没有就好,一边呆着。”
不理程血衣如何气闷,十三郎回头再问亲卫:“说吧,老祖还有什么安排?”
亲卫摇头说道:“只让我劝说少主归宗,成与不成都不要紧,合适的时候,自有进一步指示传来。”
十三郎嗯了声,说道:“这样才合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亲卫估计是认命了,苦涩摇头说道:“任凭先生、少主处置。”
十三郎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
“那好,你回去吧。”
啥?周围一地眼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