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村妇上前帮忙,将雄壮青年的嘴巴掰开,准备接血。
此时十三郎看到,阿玉姐的手臂上布满伤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与之对应,青年的嘴巴张的那么大,那么深幽而无尽,像是一条永远填不满的洞。
“尔、等,该死!”
额头几道青筋狂跳,十三郎咬牙低吼;天空陡现惊雷狂暴,一道粗大电弧照亮夜空,击中那颗与村寨同时存在的老树,将其拦腰斩断。
“啊!”
广场上响起阵阵惊呼,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蒙了,有些尖叫有些躲避,更多人茫然不知所措;片刻后,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纷纷跪倒在地上,发出真诚而敬畏的祷告。
这次十三郎听到了,他们在求天。
男女老少,祈求言辞或有不同,最终目的完全一样,求老天保佑其平安,保佑其长寿,保佑其幸福。
听着这些祈求与祷告,忘着那些总让自己觉得熟悉的脸,十三郎生出无穷厌憎,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一把火将村寨烧成灰。
脑海中,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回荡,连绵不休,越来越大。
“天以万物为刍狗,非不仁,因其原本就是狗。”
......
......
一计狂雷将放血救人打断,但没有完全阻止。经过一段纷乱,“手术”继续,阿玉姐割开手腕,放血喂到雄壮青年嘴里,为其续命。
效果神奇,雄壮青年的颜色以看得见的速度好转,气息渐渐平稳;相反阿玉姐脸色灰败,草草将伤口包扎后便支持不住,在两名村妇的帮助下进入内室,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身后,所有参与此事的村民集体跪倒,虔诚地说些感激感恩的话,那名年轻女子尤其用心,长跪不起直到别人去拉,指着那名青年、对她提醒些什么。
年轻女子起身,与几人合力将雄壮青年抬走,此时又有些人走进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筐、篮还有盆碟之类,里面装满各种滋补调身之物,如蛋、果、肉......
自有人照顾这些事情,阿玉姐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温柔神情不改,只是很衰弱、需要长时间休息才能恢复、或者恢复一部分。
“为什么?”
一个声音传入脑海,阿玉微微皱眉,像是怀疑自己做梦。
“生死为大道,为什么你要那样做?为什么用你的血去救他们的命?”
声音再次传来,清晰而有力,深深怜惜、带有深深责备。
阿玉听到、听清、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于是肯定了判断,自己的确在做梦。
梦中的她越发温柔,呢喃回应道:“他们是我的亲人,怎能不救。”
那个声音说道:“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这样一直下去,你会死。”
阿玉奇怪反问道:“刚刚你不是说,生死为大道?”
那个声音呆了一下,微怒说道:“他们没当你是亲人。”
阿玉奇怪说道:“那他们当我是什么?”
那个声音回答道:“当你是神。”
阿玉笑起来,笑的安静而随意,说道:“我不懂那些。”
那个声音说道:“失血太多,你会忘记自己是谁。”
阿玉平静说道:“我就是我,一时是我,一时为我,一时做好现在的我。”
那个声音陷入沉默,之后问道:“你过的好吗?”
不知为何触动心事,阿玉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挺好的。”
回答后才觉得问题古怪,阿玉疑惑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这些,还有......”
一袭柔和的白光,一股香甜气息,磅礴如海的生机钻入身体,阿玉一下子困到不行,轻轻合上双眼。
“呱呱!”
沉睡前阿玉微微皱眉,心里想这是谁家的蛤蟆,听着好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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