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缺猛然醒悟,叫道:“糟糕,此女为七界刀君,心中唯杀唯伐,怎有七情六欲,这多情幡动她不得。”
此惜现在方才悔悟,已是太迟了,刀君厉喝道:“姐姐闪开。”
猎风见刀君刀气如虹,破了宁中缺的多情幡,心中狂喜,听到刀君喝斥,身形如行云流水,闪到了一旁。
刀君神情清冷如水,双目猛然圆睁,两道刀气森然刺出。这两道刀气,与刚才大不相同,刀气所过之处,纤尘不动。原来这刀气已凝成极细的一束,刀锋极度内敛,刀君修为,又升一层。
两道刀气骤发而收,小院又复平静,步遥行与风氏诸修自多情罚被毁之后,也清醒过来。
诸修觉得这小院静的古怪,都不由将目光向宁中缺瞧去。
只见宁中缺立在碎石小路上,神情似笑非笑,一只手举着件残破纸幡,另一只已断,这情形瞧来甚是滑稽。而两道鲜血,则从他的双目汩汩流出,滴到石子路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原来刀君的两道刀气,自他双目刺入,自后脑贯出,宁中缺瞬间身死,身躯犹是不动。
一道元魂急急从宁中缺的肉身遁出,就向院外遁去。
步遥行对宁中缺恨极,又怎能让他有转世之机,袖中阳阴刀抬手祭出,就见双刀同时追上宁中缺的元魂,将这缕元魂撕的烟散云散。
原来步遥刀上已附有灭魂法诀,这元魂如何能逃得掉。
看着宁中缺的元魂散尽,步遥行这才叹道:“不想此战艰苦,竟至如斯。”此时宁中缺的尸体轰然倒了下去。
就在宁中缺元魂消散之同一瞬间,天一幻域极深处,一座地府中的一盏本命灯也“扑”的一声熄灭了。
片刻之后,一名童子走进屋来,见这盏本命灯熄灭,唬得脸色大变,叫道:“不好,二师兄也没了,这是遇到了怎样的强敌。”匆匆就向外走去。
这洞府甚是广阔,童子又不敢动用功法,急行数百丈,才来到一处大厅。刚到厅前,就听到厅内有人道:“妙哉,禅师的还魂之术神妙无方,此子终免去这沉沦冥界之苦。”
另一个声音甚是慈和,笑道:“此子有此福缘,全仗道友定魂灯之功。”
前者哈哈大笑道:“你我数百年之谊,说这些没要紧的做什么?却不此魂寄身何处?”
童子偷眼瞧去,见偌大厅中,只有一名灰衣老者,那是自己的师父,天一幻域的仙修之士元都大法师。另有一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丰神如玉,面容温和,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俊雅,偏又没有一丝烟火气。
此人童子也是认得,原来这中年修士是师父多年好友,修的是无上禅道,正是当今一禅堂首禅无寂禅师。
二人就在地上的蒲团上对坐,中间有一个三尺玉台,台上一盏青铜灯,无油而燃,正是元都大法师的镇府之宝定魂灯。
此灯可寄魂养神,凡寄身于此灯的元魂,不入冥界轮回,径直就可在凡间转世。实为仙修界无上至宝。
无寂禅师此次携一道元魂来,就是借元都大法师的定魂灯一用,至今已有数月,此刻瞧来,那灯上的元魂终于养足魂力,转世去了。
就听无寂禅师道:“此子寄身之处,待我算来。“将左手掐定,缓缓计算不休。过了半晌,才道:”应是罗华大陆一位庄户人家。”
元都大法师赞道:“毕竟是禅修之道,与众不同,这小天课如此逆天之技,也可修行了。若是我等再修,只怕必遭天遣。”
无寂禅师笑道:“你我所学各有巧妙不同,这定魂灯的妙处,又怎是小天课所能及得?”
元都大法师哈哈笑道:“此言甚是,总是我心境修行不够,,难免贪心不足。”
又道:“既在罗华大陆,倒也好办,只是此子出生之处,毕竟不妥,或可在三年之后,将其寻来才是正经。如此才能使其不染凡尘。“
无寂禅师皱眉道:“三岁犹在襁褓之中,又怎能夺人所爱?只是这不染凡尘四字,也的是要紧,此子前世聪明反被聪明误,终有这大劫临头,也是我等之过了。“
元都大法师道:“既有前世之非,今世更要细加考量,却不知此子今世该叫何名?”
无寂禅师道:“名姓不可更改,仍是叫他令无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