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泌岚眼圈儿一红,两行泪珠就流了下来,他毕竟修为浅薄,心境极易动摇,更何况又被触到心中惨事。哽咽着道:“公子我前辈被那风王的一件法宝罩住,就在这雪原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他修士,尽数成仁,单留着我一人,实是想设此圈套,来赚大修罢了。大修莫要管我,快走,快走!”
原承天叹道:“便是想逃,怕也是来不及了,而既来此处,那些个圈套计谋,又何必放在心上。”将手一招,这少年身不由已,就被原承天引到金塔之中。
这也是这少年修为极浅,那些个鬼修只是当他是个诱饵罢了,故而这少年修士身上,也没设怎样的禁制机关,此人是死是活,对大局是无碍的。
原承天将这少年收进金塔之中,略觉安心,而神识探去,已知这雪塔发生变化了。
原来就在他步进雪塔之时,这雪塔上的一道符文就被激发,这雪塔的四周气息就是一变,赫然就成为一件宝间法宝了。
这雪塔所化之宝,竟是与自己的琅嬛金塔有异曲同工之妙,若非金塔已经昊化,只怕就比不过这座雪塔了。
原承天见这雪塔已被封住,自身好似身入界域一般,倒也不慌不忙。自己自从学了斧文与九渊大帝的法则之学后,对身陷界域,其实已颇有向往之心,只因唯此才可印证这两项仙修绝学。
而若能就此掌握天地间法则的奥妙,那岂不是万千之喜。
就听得脚步隆隆,已有一人从六层雪塔上走了下来,原承天暗忖道:“这倒也是奇了,既是埋伏,却不见奇变,难不成这人自恃修为强横,想要在这塔中与我斗法不成?”
脚步声一停,面前多了一人,此人亦是头戴高冠,冠上嵌有一颗暴风珠,正是冥界风王了。
原承天先前虽诛灭鬼修无数,见到风王这等天地法则职守,亦不敢稍去了敬畏之情,便长长一揖,道:“原承天为救友人,不惜身犯天规地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风王陛下见谅。”
风王将头一点,道:“道友一片为友之心,着实令人感叹,只可惜那公子我犯我冥界规条,我若纵情放了他,只怕难以在冥界立威。”
原承天叹道:“你我各持一端,也是无可奈何,就请陛下示旨,若有所教,不敢不听。”
风王笑道:“除了生死一搏,道友莫非另有良策?”
原承天的神识将这风王探了许久,见其修为也不过是鬼尊修为罢了,比之魂王尚且差了一筹。却不知此人是糊涂了,还是自恃过高,居然就敢设此雪塔,将自己逼至绝境,莫非这其中另有玄机不曾?
他心中一动,就想去探那金偶的心神,那金偶与焰王斗法,想来也该有个结果了。然而这神识触到雪塔,便被生生阻住了。这才明白,自己被困在这雪塔之中,就与金偶不属于同个界域了,又怎能探到他的心神。
此时风王已将一柄法剑持在手中,笑吟吟的道:“那公子我虽修成神识,却仍非本座得手,其修为也与原道友一般,是为羽修大成,本座劝你,尽早束手就擒,也免我一番劳苦。”
原承天心中暗叹,这风王不知是狂妄还是无知,竟认为困住了一个公子我,便可制住自己了,他难道不知道那天下羽修大成之士虽多,可修为神通,却是判若云泥吗?
那风王虽持剑在手,却不动手,这是自恃身份了。原承天心中暗觉好笑,便将无锋之剑取将出来,也不作势装腔,更没掐诀念咒,只是将剑轻轻一刺,就听到空中嗤然有声,这空中灵息空气好似一匹布,就这么被硬生生扯成两半了。
风王原本是笑吟吟的瞧着原承天,等瞧到这无锋剑出手之际,脸上的笑容未消,可心中已是陡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惊恐之情来。
无锋出剑之兆,远非寻常法宝可比,那锐利之极的声音,不但是划破了空气灵息,竟像是将人的肝胆魂魄也划破了一般,就觉得天下竟无一物可当此锋,手中的法剑虽是勉力祭起,心中却殊无半分把握。
这也是无锋之剑的强横之处,未伤敌身,先破敌胆,世间杀伐之器的锋锐之息,莫过于此剑了。
于无声处,无锋剑就刺进这风王的胸口,而风王手中的法剑上,也不过是刚刚凝出风息,双方的修为格杀之技,可谓是高下立判。
原承天既然动了手,又怎能容情,无锋剑上已带了驱魂大法,虽知不可能将这风王真正驱魂,也要让其知道厉害,若能就此制住此人,后事便好商量。
然而那驱魂法术祭出之后,风王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