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六娘“咦“了一声,纤腰扭动,手中青光变幻不定,其中刀诀藏而不发,只管围着原承天打转。
原承天若是玄承不足,随手应付,则此刀诀必定是后发制人,反倒会陷原承天于困境之中。
原承天暗将头点,风六娘在仙修境界,就将这刀诀妙意领悟到十足,其仙基着实不俗。幸好自己昔日从顾氏剑诀之中,也领悟到仙兵妙式的精义,否则今日必定被动之极。
既然识破风六娘的手段,原承天手中剑诀同样引而不发。在别人瞧来,这二人在空中刀剑飞舞,剑气刀芒耀人,瞧来煞是好看,更是惊心动魄,可场中二人,却知道对方根本未出实招,皆是在引对方先攻罢了。
若论心境修为,风六娘终究是差了不少,眼瞧着对手迟迟不攻,风六娘怎可忍受,猛然间大喝一声,手中法刀直直劈下,却见那空中剑气,被这刀芒一劈而空。而刀芒耀目之极,似乎连原承天的身形也被这光芒掩住,再也瞧不见了。
船上诸修虽然担心原承天安危,生怕原承天一个措手不及,伤在风六娘刀下,可就无法向风七交待了。可也是瞧得如痴如醉,那风氏老祖向来对风六娘宠爱有加,甚至比风七更甚,现在看来,也是有根由的。
哪知一刀劈下,却不见了原承天的身影,诸修定睛再瞧时,原承天居然已在风六娘的身后了,这时他若再起剑诀,风六娘就算能及时抵挡,只怕也要优势尽丧了。
但原承天手中剑诀也不知怎的,却是慢了一拍,等到风六娘觉得不妙,急急回刀转身时,才霍的刺将出来。
风六娘忽的身子一退,已纵出数十丈去,这一式的步法也端的是十分精妙,不愧为仙族弟子了。
就见风六娘柳眉倒竖,粉面通红,叱道:“你只当我瞧不出你在手下留情?我风六娘何等人物,还怕输给你不成?你若真有本事,就将我压制了,我自是服你,若是假惺惺让我,瞧我以后还来理你。”
原承天肃容道:“仙子指教的是,修士斗法,自要竭尽全力,才显得尊重,在下一时糊添,六仙子莫怪。”
手起剑诀一道,瞧来剑速也不算太快,灵压也不过数岳之力,可难得的是这数岳之力尽集于一点,若真被这一剑击中,别说风六娘是仙修中乘修为,就算再高过一个境界,也是必死无疑。
风六娘叫道:“来得好。”手中青光电射而出,恰与来剑撞到一处,那剑气刀芒在空中绞在一起,就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来,轰得一声,震得楼船就是剧烈的摇晃起来,而场中的原承天与风六娘,则是纹丝不动。
但二人的衣袂,早就各自向后直直飘了起来,衣袂既是如此,可见双方承受的灵压又该是如何强大了。
原承天修成四级风月之体,自是不惧,但风六娘身上却是金光一现,那是被迫用了出护身金罡,二人的修为,就此高下立判了。
风六娘点了点头道:“看来传言虽是夸大不少,倒也有三分为真,你若是全力施为,定是将我完全压制了。这样的手段,倒也有资格做我风氏的堂上贵客。”
原承天忙揖手道:“不敢。”
风六娘道:“道友修为虽高,但若是仅此而已,只怕难在仙会上大放异彩,甚至连姬氏族中的内选,也未必能通得过了。六娘言尽于此,还请道友好自为知。”
原承天心中虽是摇头,却还是道:“承教了。”他刚才虽被六娘话语激得动手,也只敢用出三分修为罢了,就此被风六娘轻看,也是当然。
那塔中的刀君与魔晋南听到六娘这话,心中哪里能忍耐得住,原承天自凡界而至昊天,不管遇到何人,谁不是赞誉有加,哪知今日反遭数落。只是碍于原承天的严令,不便出塔驳叱罢了。就将二女忍得好不辛苦。
风六娘正想转身离去,忽的对楼船上一名修士道:“老七这次还请了何人?”
那被风六娘点中的修士心中大叫倒霉,只恨自己刚才观战心切,站的靠近了一些,居然就被风六娘选中回话了,只好道:“七公也不曾细说,说是请了分支辅族的修士,以及七公子平日交往的一些修士罢了。”
风六娘迟疑着道:“有一个人,不知这次会不会来。”说到这里,脸色就是一红,哪里有刚才杀伐决断的气势了,分明就是一位扭捏羞涩的女子。
被问话的修士一头雾水,道:“六娘问的是谁?”
风六娘咬了咬银牙,像是下了决心,声音却无端的低了下来,道:“我问的是林鹤真。他……他今日会不会来?”
原承天听到林鹤真三字,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不成风六娘所说的林鹤真,就是将云裳始乱终弃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