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多谢禅师吉言,刚才初登极道,气息难以把握,若有冲撞之处,还请三位禅师见谅。”
蓬发禅修道:“好说,好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大修既修出白虎法像来,不免心中杀气过盛,本想邀大修于奇山堂一往,但奇山堂乃清净仁德之地,大修一时片刻,怕是无法进入了。”
原承天听到奇山堂的名字,知道那是昊天首禅五越禅师的清修之地,不由的皱眉道:“似此如之奈何?”
蓬发修士道:“此事极易,只需胡乱诛杀一名生灵,哪怕是一虫一雀,就可消了这胸中杀气,日后但有杀气发作,也只管照此办理就可。”
原承天眉头皱得更紧,道:“禅师,你我虽是初会,可承天敬慕天下禅修之士,自然对你也格外敬重,哪知禅师初见承天,就教了我一个极恶的法子,承天不免心中起疑,道友真的是五越禅师座下?”
此言一出,两名光头禅修皆是莞尔,蓬发修士更是哈哈大笑道:“原大修果然仁德,竟是连喽蚁也不肯妄杀的,既是如此,本禅子先行谢罪,先请大修恕了我失言冒犯之罪。”
说罢郑重拂了拂身上衣袍,以手加额,那是以禅修之礼向原承天谢过了。
原承天才这转嗔为喜,知道这禅修不过是故意以言相试罢了。也向那禅师揖手为礼,道:“承天刚刚修出白虎法像,实不知这法像有何妨碍,承天诚心求教,日后当真会杀气冲盈,只想着杀人不成?”
蓬发禅修点了点头道:“那白虎主天下杀伐,既修出这个杀星的法像来,胸中怎无杀气?至于这道杀气如何消解,本禅子玄承不足,亦无良方,只因五界修士,又有谁能修出白虎法像的,既然是前无古人,自然也无对策了。”
原承天叹道:“不想一劫未生,一劫又起,难不成承天自此之后,就要步步生劫?”
蓬发禅修微笑道:“天降重任,大修不可惮劳。”
原承天也只好罢了,想来以自家玄承,总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压抑胸中杀气,但此刻胸中杀气充盈,的确便想杀人,而若不去了这道杀气,又如何去见五越禅师?就算自己日后能想出对策,也解不得当前之急。
正在这时,自身后掠来一道身影,原承天不由回头,也知道是猎风到来,原来猎风虽与他解了侍将之约,可二人相处日久,自然是心息相通。
他不便动用神识,便将身子转过来,向猎风瞧去,只见猎风手中持着一面铜镜,正是那面斗战虚镜。原承天一见此镜,不由心中大喜。自己胸中这道杀气,总算有了可解之法。
原来这面斗战虚镜因自己飞升之时不曾携带,几乎已经忘切了。但猎风对塔中诸宝,则是如数家珍,远远听到原承天与三名禅修议事,说到杀气难消之时,猎风心中一动,就携了这面斗战虚镜前来。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猎风。”
从猎风手中取过斗战虚境来,将虚镜一晃,那镜中赫然出现一道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是当年魔界魁神。
原承天忖道:“我今日借这斗战虚境消解胸中杀气,若是对手太弱,就好比以升斗之水扑灭滔天大火,不知要斗到何时,非得魁神这样的对手,方能一浇胸中块磊。“当下踏步镜中,与魁神斗法。
此番恶斗,算是重演当年力阻魁神飞升旧事,只是那魁神委实太强,原承天法宝尽出,法身七宝个个用遍,四大神兽齐出对敌,足足斗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不免一败。
不过当初原承天大战魁神之时,乃是大罗境界,此刻不过是极道修为,能够支撑三日,已是极其不易了,可见此世修为,强过第一世世多,因此就算最终败北,也足可以自傲了。
好在境中斗法,乃是虚像,原承天悠悠醒转之时,身子已在镜外,三名禅或与猎风肃立在旁,而瞧那树影移时,也不过刹那而已。
蓬发禅修再将目光向原承天一扫,欢喜着道:“好一件法宝,大修杀气尽消,可速速随我前往奇山堂一聚,五越首禅已等候多时了。”
原承天就令猎风携镜回到塔中,又收了大天罗阵法,就随着三名禅修离了此处,前往奇山堂。
只是在路途中时,想起此时冲玄不见仙庭神祗来贺,心中不免七上八下起来,莫非是仙庭中的世尊分魂,已将自己视为了对手,遂使青龙朱雀诸神不便来贺?
看来世尊分魂之争,不光在昊天,亦在仙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