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跟荣先生理论的时候,他就来了,本想出来帮她,却瞧见荣先生被震慑,他才没有出来。刚才看着小姑娘有理有据的模样,他忽然间觉得,这件事是他做错了。
“果然有事瞒着我。”宁悦笑着说。
周霁匀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目光,泄气,“我本来想自己调查清楚这件事,再告诉你。”他一五一十的坦白。
宁悦沉吟:“但你不能帮我一辈子,是不是?”
“这点我倒是比不上楚誉了解你。”他喃喃自语。
楚誉喜欢她,想的却不是亦步亦趋护着。
他说她不需要。
周霁匀想,也许这就是做哥哥和做男朋友的差别,做哥哥的总是希望给妹妹遮风挡雨,恨不得让她一路坦途才好。
宁悦没懂:“什么意思?”
“没什么。”周霁匀不欲多说,“八成是阮歆,虽然我没有证据。”
宁悦沉默,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工作手机,递过去,“把她电话给我吧。”
“小悦,她没有理智。”
“有些事我总要自己面对。”
拗不过她,周霁匀找出阮歆的电话,给她输到手机。
然后,宁悦开始赶人,“老板,还没到下班的点,您老还是快去忙吧。”
连听都不让他听,他没辙,只得走人。
大约是荣先生已经通知过阮歆,电话接通得很快。
宁悦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等电话通了,她不紧不慢的喝了口热茶,直到心间暖洋洋的,她才开口,“你好,我是宁悦。”
阮歆笑了一下:“听说你最近事情挺多的。”她明知故问。
“阮小姐,这一季度的设计样板。”有轻柔的女声出现。
宁悦听出来她在忙。
“从现在起,什么事都别找我。”阮歆这么回那位助理小姐。
一贯的嚣张与强势。
宁悦捧着茶杯捂手,等她说完,“你就这么恨我?”
片刻的沉默,阮歆笑,“谈不上恨不恨,只是,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一味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声音冷硬。
“没错,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她很爽快的承认了,“可是,宁悦,这些只是前菜而已,如果你还希望在这个行业混下去,就好自为之。”
阮歆骄傲偏执,爱恨分明,又固执得不行,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口。
这都是周霁匀说的。
宁悦并不生气:“你好像说错了一件事,我能不能在这行混下去,你决定不了。威胁这种东西,对一个心理咨询师的攻击力是零。”
“那就拭目以待呗。”阮歆漫不经心的说,“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她笑了一下,光听着就十分冷傲,“我其实也没说错啊,你难道没有跟咨询人牵扯不清?你难道没有抢别人的男人?”
她话锋一转:“你是有周家护着,但是,宁悦,你口口声声说跟周霁匀没有关系,却理所应当的享受他的关心与爱护?我告诉你,我不信那一套男女之间还有所谓亲情的说辞。别试图用你可怜巴巴的眼泪水去争取别人的同情,周霁匀是,楚誉更是!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说完,阮歆挂了电话。
隐隐约约的念头逐渐浮上水面,宁悦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突然间恍然大悟。
阮歆是因为楚誉。
而不是她最初以为的周霁匀。
或许是替陆伊莱出气,又或者是阮歆曾说的,新账旧账一起清。
她要她离楚誉远远的。
旧事重演,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场景,同样是逼她做出选择,难道是她的错?
有种莫名的情绪逐渐蔓延,令宁悦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
杯中的热水冷却,她终于放下茶杯,坐到办公桌前,从手机里找出楚誉的名字。
【宁悦:楚律师,除非必要,我们不必再联系了。】
如她之前所想的,快刀斩乱麻。
不是屈服于阮歆,只不过是有的事没必要而已。
等了会儿,楚誉没回,短信电话都没有。
有点出乎宁悦的意料之外。
盯着一动不动的手机,她说不上来是如释重负,还是失落。
手机突然亮了,宁悦以为是他,纠结要不要接。她瞅了眼,却是许淙。
又好笑又无奈。
“你好。”宁悦敛去不该有的情绪。
许淙从没给她打过电话,她倒有点惊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