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齐齐整整地用午饭,他喝上几杯小酒,身旁美娇娘,儿女聪慧乖巧,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也莫过于如此吧。
半个时辰后,午饭吃完了。
崔锦唤珍嬷收走了碗筷。
崔湛目光灼灼地看着崔锦:“阿妹想与我说什么?”
她含笑道:“大兄莫急。”说罢,她站了起来,往后退了数步,忽然跪了下来。
林氏惊讶极了,“阿锦,你……”
崔锦磕了三个头。
她抬起头后方轻声说道:“阿爹,阿娘,大兄,阿锦有一事要说。”
崔湛眯起眼。
是了,当初阿妹想嫁给赵家三郎的时候,也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时候,用过饭后便跪下来了。
他冷声道:“不许!不行!不能!谢五郎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岂能嫁他?莫非你忘记我们崔家的家训?不许为妾!也不许纳妾!阿妹,你应承过为兄什么?如今被谢五郎一哄,你便将为兄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阿妹,为兄对你很失望。”
崔元瞥了他一眼,道:“急什么,先让你阿妹说完。”
他只好噤声。
崔锦这时才缓缓开口,说道:“阿爹,女儿并没有忘记家训,也一直谨记着家训。当初赵家三郎的事情,是阿锦一时糊涂,可那事已经过去了。阿锦已经吸取教训,万万不敢再犯了。如今与燕阳城的贵人,也并非是外人所说那般。阿锦懂得分寸的,也知自己是配不上贵人,更不可能与贵人结秦晋之好。且阿锦此时也没有那样的心思……”
崔湛不由一怔。
“接下来的数月兴许还会有很多的闲言蜚语,但是还请爹娘和大兄放心,闲言蜚语仅仅是闲言蜚语,阿锦懂得分寸,也有自己的理由。”
说罢,崔锦伏地一礼。
林氏心疼女儿了,道:“说话便说话,好端端的,跪下来作甚。地凉,快起来。”
她扶起了地上的女儿。
崔元沉吟了半晌,方问道:“贵人因何看重你?”
崔锦回道:“兴许是因为贵人山珍海味尝得多了,偶然见到山间野菜便想换换口味。”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也不明白谢五郎到底因何而看重她。
想到今早谢五郎在马车里所说的话,崔锦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崔元道:“我明白了,就如以前我与你说那般,无论你做什么,阿爹都支持你。”
崔锦弯眉一笑。
“多谢阿爹。”
林氏道:“虽有闲言蜚语,但有你爹应付着。”她叹了声:“本来我也只想你当个安守本分的闺阁女子,可如今我也想开了,就是你外祖父那儿有些棘手。”
外孙女跟贵人扯上关系了,原本没怎么来往的娘家也派了人前来打听。
林氏含笑道:“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大事,我自会应付。”
“多谢阿娘。”
崔锦看向崔湛。
听了崔锦这一番话,崔湛自是晓得方才误会了崔锦。崔湛扭捏了下,说道:“爹娘都如此说了,为兄也不能说什么了。你既然懂得分寸,那为兄也信你。”末了,他又添上一句,强调说:“不许喜欢谢五郎。”
“扑哧”的一下,崔锦笑出声来。
“好好好,我答应大兄。”
崔湛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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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小会一散,崔湛回了厢房看书。林氏有些乏了,准备歇一歇。崔元带上一壶酒往书房走去,刚走几步,崔锦追了上来。
“女儿还有一事想私下里请向阿爹请教。”
父女俩一道进了书房。
崔元坐下后,便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崔锦开门见山道:“女儿说了,阿爹可莫要生气。女儿想知道汾阳崔氏的事情。”果不其然,汾阳崔氏四字一出,崔元面色微变。
崔锦连忙道:“其实并不是跟汾阳崔氏有关,而是秦州崔氏。小时候阿爹曾经说过,阿爹的三叔因为犯了错被逐出崔家,后来他自立门户,自称秦州崔氏。”
崔元问:“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崔锦笑吟吟地道:“阿爹,女儿好奇呀。”
见女儿笑得眉眼弯弯的,崔元压根儿不知怎么拒绝,只好道:“的确是有一位这样的亲叔,当初他在秦州还得了秦南王的赏识,本家当时也有些后悔的,但你的叔父性子高傲,不愿回本家。如今你的几位阿叔也有官职在身,你有个堂姐还成了秦南王妃,算起来在秦州也是高门大户。”
想到这里,崔元只觉自己比起当年的三叔,委实差得远了。
不过也罢,人各自有命。
如今他有儿有女,也该知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