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微笑道:“大师傅,这相金得多少钱?您报一个数,我这就让人给您去包红包。”
我伸出一个指头,没有说话。
郑景麓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不屑地说:“骗一百块钱,有意思吗?”
说着他把钱抵到我眼前,我看也不看,淡淡地说:“一万。”
“师……父……”我听见成哥在我身旁弱弱地喊了一声,池农的眼中也闪现出一丝惊诧的神色,这俩货肯定以为我穷疯了。
他们吃惊,郑景麓和郑蓉蓉就更吃惊了,只不过郑蓉蓉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把嘴唇抿了起来,轻轻咬着嘴唇不吭声。
第二十七章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郑景麓却杀猪似的叫了一声,嚎道:“一万!你怎么不去抢!奶奶,你看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这就是一骗子,还是一大骗子!哪有给人看相要一万的!”
郑老太没有吭声,我不慌不忙地说道:“一般的相士也没有我的手段。--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们家出相,所以相金要的少了,人命关天,破财消灾,你们若是在乎这一点点钱,那我也无所谓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泄露天机,身受五弊三缺之害,自然要得到多一点的报酬。”
说罢,我又对老太太说:“绝不二价,老太太若是接受不了,我就告辞了。”
说完,我又作势要走,我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第一次喊得那声,对郑老太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不信她能忍得住不问我。
而且,一万块钱对于郑家来说,不算什么,九牛一毛都不是,最多算是零花钱。
我这么要,一是为了解恨,二是抬高自己的身价,三是加深他们对我的印象。
果然,我还没有完全转过身,郑老太就说:“大师傅要的不多!蓉蓉,你去屋里拿个红包出来,封给大师傅。”
郑蓉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不说,然后进了屋,郑景麓气急败坏,在郑老太耳朵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无非就是骂我是骗子什么的,郑老太不时地吼他一句,我负手而立,纹丝不动,成哥和池农站在我身旁,都想说话,但都忍住不说,这气氛一时间倒也很诡异。
不多时,郑蓉蓉拿着一个牛皮信封出来,递给我说:“一万元整。”
我顺手递给成哥,说:“数数。”
成哥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来,数了起来,郑景麓气得跳脚,说:“我们还能少你钱!看你们没出息那样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是吧?没这么容易赚过这么多钱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不是好骗,我们是不在乎这点钱,我一天的零花钱都比这多……”
成哥数完,说:“是一万块,师父。”
我点了点头,打断郑景麓的话,对郑老太说道:“我刚才已经看了老太太的面相,说句不当说的话,有些不妙。”
“怎么不妙了?”郑老太紧张地说。
我说:“老夫人您左颧、右颧之上隐隐有青赤之色,上唇红中泛白,恐有疾厄,尤其要谨防中风啊。”
我说的话并非瞎话,而是出自《义山公录;相篇;相色章》,书中说:“青发于肝,五行乃木,其令为春,初起时,隐隐然如云烟,主忧已至……若青中隐赤,发于两颧,乃风邪入中之兆!若双瞳见土色,面上隐青斑,主死兆!”
郑家在场的所有人连带池农和成哥都是一愣,老太太怔怔地道:“中风?”
我微微颔首,又继续说道:“但这还是好的,我看你中停之上,肉色红中有青点,双瞳黑中泛黄,恐怕一个不留心,就会死!”
郑老太的脸色刷的白了,郑蓉蓉的一张俏脸也变得惨白,郑景麓先是一愣,继而“哈哈”笑道:“放你娘的屁!想继续骗钱直说,大白天咒人呢!”
我冷冷地盯着郑景麓道:“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连一丝一毫的夸张都没有,你若不信,可以等着,四日之内必有应验!”
郑蓉蓉狐疑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说:“你真的没有骗人?”
我说:“我是相士,真正的修道之人,从不行骗。”
池农在身后拉了我一把,我知道他的意思,让我别下绝对的结论,说什么四日之内必有应验的话,我却没有理他。
郑老太面色不善地问道:“大师傅,我是犯了什么灾星,或者是冲了太岁吗?”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恕我不能说。”
郑景麓骂道:“你都收了钱,还摆什么架子!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你讲清楚!”
我冷冷地看着他道:“刚才的一万块钱只是相,相出问题便作数。并不包括解灾,要想解灾的话,还需要再加钱。”
我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又都愣了,郑景麓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着我说:“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郑蓉蓉皱了皱眉头,说:“还要加多少?”
我伸出五个手指,淡淡道:“五万。”
“你!你……哈哈哈……”郑景麓怒极反笑,指着我满面怒容地笑道:“你是不是穷疯了啊,再加五万!奶奶,你要是还信他,我就真没话可说了,我打电话报警!”
这次连郑老太都有些狐疑不定,她看了看我,说:“大师傅,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淡淡一笑,说:“信不信由你,还是那句话,四日之内必有应验。”
说完这话,我已经知道郑老太不可能再给我五万块钱,让我给她解灾了,我对池农说:“留一个地址,如果他们需要的话,让他们去找我。”
说罢,我转身就走,成哥愣了一下,然后也跟我走了,池农把他别墅的地址递给了郑蓉蓉,然后也追上我们走了。
郑老太他们果然没有挽留。
我们三个默不作声,一直到出了郑家大院,拐了一个弯儿,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看来装大师也很累啊。”
成哥一把抓住我,说:“铮子,你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池农也说:“对呀,铮子,你的话说的太绝对了,这样会坏事的,咱们下一次怎么和他们接触?”
我盯着他们两个,说:“我玩的一点也不大,说的话也不绝对!我怎么会拿我的命去玩儿?这是我下的饵,真真实实的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成哥和池农都愣住了,我笑了笑说:“这上好的饵都下了,如果鱼不上钩,那就只能说明天要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