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恪是麻衣五老中陈汉礼的孙子,跟他亲爷爷一样,为人都不讲情面,所以被义兄叫来做了军刑官,只听义兄一人的命令,当即是不由分说,就喝令刀斧手拖着成哥往阵前空地上走去。
“大都督!”
我赶紧跪在地上,求道:“念在陈成是无心之过,又是初犯,就饶了他吧!”
我已经知道了,义兄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要当着两军的面,杀鸡儆猴看啊!
军中多是些世家子弟,骄横成性,多有违法乱纪的,尤其是像成哥、曾立中这样的,又仗着和义兄的关系,和我的关系不薄,所以也不把那些军纪放在心中,就像刚才不听话不听令的行为举止,成哥、曾立中等人已经不止一次犯了--义兄一直都想找个机会给这些人颜色看看了。
原本杀鸡是轮不到成哥的,可是成哥偏偏出了这个风头,又自己跳到了风口浪尖上,不拿他开刀也不行!
所以,我跪在地上为成哥求情了。
池农、邵薇、曾立中等人见状,也都跪了下来,纷纷求情。
曾天养也道:“大都督,他是立功心切,确实是无心之举,就饶了他这次吧,我保证他下次不敢了。”
灵姑、陈汉昌、梅双清也都求情。
独孤月、帕尔塞斯也是请义兄网开一面。
虎朝阳、武原甲都跪在地上了。
义兄这才“哼”了一声,只是还未说话,陈元恪却已经拿刀要劈下成哥的脑袋了。
汉生爷爷在这时候喊道:“元恪,且慢动手!”
陈元恪听见这话,回望了义兄,看义兄有什么话说,义兄冷冷道:“既然是众将都为你求情,都督都为你亲自下跪,曾老爷子也为你担保了,就暂且记下你这条命!下回再犯,必定不饶!不但是不饶你,连担保你的曾天养也一并受处!”
曾天养听见这话,脸色也是一变。
成哥的脸色,直到此时,才恢复了些颜色,我赶紧朝他使了使脸色,成哥会意,道:“谢大都督不杀之恩,下次,绝不敢再犯了。”
“死罪可饶,活罪难逃!”义兄道:“元恪,罚他一百鞭!”
“是!”
陈元恪当即将腰中的行刑鞭抽了出来,朝着成哥当胸开打,就在两军阵前,当着敌我双方的面,“噼噼啪啪”恶狠狠的打了起来!
那鞭子每响一次,我的心都抽动一次,就感觉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众人的脸色也都是跟着那鞭子一声响一次变色,各自心中的触动都是不小。
要知道,成哥是什么人物?
论本领,成哥是中军行走六将中本事最高的一位!
论家世,成哥是麻衣陈家的人,是陈弘道唯一的一名弟子,是元帝嫡亲的师兄弟!更是我过命的哥哥!
这样一个人,就因为没有听话,没有严格的遵守军纪,就差点被大都督亲自处死!
虽然经过众将的担保和求情,才免得一死,可是在两军阵前,还要领受一百鞭子的处罚!贞土冬划。
每个人心中都回想,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还有命在吗?
所以,不用义兄再说什么军纪的重要性了,每个人都知道这军情军纪的重要性了。
对于成哥来说,这一百鞭打在他身上,根本就不疼,可是丢人!
成哥是何等要面子的人,这样当中被打,还一鞭一鞭的打,这是何等丢人的事情啊!
我们这边正在心中悚然,对头那里,阴兵突然两列分开,当中走出来一个形容不凡的身影来,周围众将环绕,簇拥着,一直走到阵前!
我不由得拿眼去看那身影,但见一道云气直冲天际,刹那间竟然晃得我双眼稍稍有些刺痛!
我心中登时一阵大惊,要知道刚才那一道云气,不是别的气息,乃是王气!
王气冲天者,又在这里出现了,不用想,便是宋帝王亲身驾临!
汉生爷爷也喃喃道:“是宋帝王了。”
我仔细打量这宋帝王的形容,只见他身着一袭绿袍褐披风,骑着一头五色牛,生的三角眼,蒜头鼻,须发皆长,威风凛凛,极其不凡!
“元帝请现身说话!”那宋帝王朗声说道:“宋帝王在此!”
此时,成哥已然挨了一百鞭子,那陈元恪说了声:“师兄,得罪了!”成哥满面羞愧,回到曾立中等人中,义兄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汉生爷爷,往前走去,与那宋帝王相隔三丈之地时,才站住了,一拱手,道:“元方在此。”
“元帝不论亲疏,军纪肃然,佩服佩服!”宋帝王道:“只是在下想问一句,阴阳有别,互不干涉,元帝何故大兴兵事,来我阴间杀伐,伤我阴司官员,侵我阴界土地?”
“呵呵……”义兄一笑,道:“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且看看我身边这人!”
义兄指着我,道:“可还记得酆都大帝?!”
第一七零章 灭护除王
宋帝王看了我一眼,瞬即又把目光收回,道:“自然知道。阴间,很少有不知道酆都大帝的。就像阳间,很少有人不知道玉皇大帝。”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样的意思。”义兄道:“你无非是想说酆都大帝和玉皇大帝一样,都是传说中才有的人物。但是,你这样的意思,并不对。”
“有什么不对呢?”宋帝王道:“酆都大帝本就是传说中的人物,谁也没有见过。”
义兄道:“这世上,无论阴阳还是阳间,都多得是孤陋寡闻的鬼和人,就比如你,自己没有见过。便说是传说,便说是不存在。酆都大帝,孟婆就见过,你若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去孟婆庄。来找她求证一下。”
“我知道孟婆跟你是站在一起的。”宋帝王一笑。道:“我又何必要去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