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小时一挂也没人有心思玩了,北方十月白日短,天光蒙蒙黯淡,他们下了索道还是山顶,要自己走下去。
初栀和陆嘉珩还好,初栀书包里一大堆的吃的,在缆车里面也吃了点,林瞳和程轶已经饿到意识模糊,一人抓着两个蛋黄派一阵狼吞虎咽。
一趟折腾下来程轶和林瞳也算混熟了,程轶一手拿着个蛋黄派一手拿着袋牛奶,口齿不清道:“这绝对是我二十多年来最有意义的一次出游,让我充分体会到了生活的疾苦。”
苍岩山景区不大,下山的路上刚好看见了悬空寺,夜幕即将降临,桥楼殿立于拱桥之上,上是雾海云天,下是峭壁断崖。
两层的古建筑,翼角飞扬,此时殿内已经点上了暖黄色灯光,被窗棂一格一格阻断开来,影绰绰渗透出来,相比较于白天又是另一种景色。
回到宾馆四个人已经是身心俱疲,初栀一顿晚饭几乎是打着哈欠在吃的,吃了没几口,她跟林瞳要了张房卡,上去也不想洗澡了,倒在床上就睡。
原本只是想着睡上一个小时,结果这一觉醒过来,就是晚上将近九点。
她醒的时候房间只开了盏小灯,手胡乱往旁边伸了伸,摸到一温热的玩意儿。
初栀打着哈欠睁开眼,眯着眼看过去。
陆嘉珩正靠坐在床头另一端,似笑非笑看着她。
他那边的灯开着,不很亮,被他身子遮了一半,刚好挡住初栀枕头的这一块儿。
“……”
初栀茫然地侧过头去。
林瞳手里捏着一副牌坐在床尾,床上还铺着一堆扑克,看见她醒了,林瞳甩出两张牌:“醒了?对k。”
程轶拉了个椅子坐床边:“哇靠大佬你看看你的下家,农民,我是个农民!咱俩一伙儿的!对面那个才是地主!你倒是放我两张牌啊!对a。”
初栀打着哈欠撑住床面坐起来,伸头去看旁边陆少爷的牌。
陆嘉珩收回视线,捏着牌的手往旁边侧了侧,方便她看。
初栀靠着床头坐,抹了抹眼角,“哇”了一声。
林瞳和程轶顿时眼神一紧,进入戒备状态。
陆少爷修长手指慢悠悠地划过一张张纸牌,甩出四张q,轻飘飘道:“炸。”
“……”
“对2。”
“……”
此时陆嘉珩手里还剩五张牌,程轶冷笑了声:“你接着装逼啊。”
陆嘉珩没说话,突然安静了,动作顿了顿,把着扑克牌的手往初栀那边一斜。
初栀眨眨眼,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陆嘉珩轻笑了声,声音低柔:“你来。”
程轶翻了个白眼。
初栀闻言,乖乖伸出一只手来,就着他手里把着的那把牌,指尖捏上牌头。
她靠坐在他身边,胳膊贴着他手臂伸过来,人刚睡醒,眼角还沾着水汽,耳垂压得粉嘟嘟的。
动作也有点慢吞吞,一张一张地往外抽。
陆嘉珩也不急,微微侧着身子又靠近过去一点,捏住牌的手就举在她面前,耐心地等着她抽完。
她抽出一张来丢在床上,他就念一张,不急不缓,像是在凌迟。
“7。”
“8。”
“9。”
“10。”
“j。”
刚好五张。
“……”
程轶绝望地把牌往床上一扔,半眼都不想再去看床上的那对狗男女:“拉闸。”
*
程少爷嘴上说着不战不战,靠在椅子里躺尸了一会儿又扑腾起来了,最后却是越败越战越战越勇,拉着他们斗地主斗到半夜,直到被杀得片甲不留分文不剩,才被陆嘉珩拉着依依不舍地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睡足了觉,整理了东西再次出发。
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也没什么心思到处看,上午没看过没玩过的地方走了个遍,下午拖着行李退房出来,车已经停在路边等了。
初栀原本已经准备好去坐大巴车的了,结果小姑娘拖着小箱子才往前走了两步,被人拎小鸡似的拽着衣领拉回来了。
陆嘉珩挑眉:“哪去。”
初栀指了指已经快要坐满了的巴士:“坐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