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今天几次三番地站在她身后,都不出声音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像个背后灵一样。
初栀重新扭过头转回身去,打消了进去等的念头。
算了。
冷就冷吧。
我就喜欢冷!!!!!!!!!
她干脆深深埋下头,把眼睛也都藏在围巾里眼不见为净,竭尽所能的装雕像不动,全当做后面的人不存在。
可是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后面站了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初栀难受死了,浑身都不自在,烦躁的猛地抬起头来,跳下台阶,沿着礼堂准备绕到前门去。
结果她动,他也动。
身后鞋子踩上去有轻轻地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传来,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初栀深吸了口气,停下脚步来,身后的人就也停住。
顿了顿,她接着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下一秒,身后的人加快了步子,初栀手腕被抓住。
陆嘉珩抓着她,长腿迈开,两步就走到她面前去了,他太高了,抓她手都需要低弯着身,所以视线此时基本是跟她相差无几的高度。
初栀垂着眼,睫毛上面挂着水汽,发际处细碎的碎发也沾了水汽,有点湿漉漉的。
眼睛以下全部藏在围巾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长长的眼睫低低地覆盖下去,一眨不眨盯着地面,就是不看他。
这是在生气。
大概气死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初栀最先忍不住,低低道:“松手……”
他没反应。
她用力地往回抽手:“你松手……”
他还是紧紧抓着,不说话,也不放,反而人往前了半步,靠得更近了一点。
她一抽,他的手指就从她手腕处的衣料往下滑,触碰到她手背,有些冰,却又好像热得烫人。
她的手太冷了,绵软冰凉,没骨头似的,陆嘉珩指尖无意识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了一下。
初栀一颤,使劲儿地往回抽手。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任性妄为,举止轻浮,脾气又烂,又自以为是,完全不会为别人考虑的混蛋。
初栀气极了,原本已经被她一个话剧表演的时间压下去的东西又重新冒出来,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台词,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应该如何痛骂他一顿。
正想着,陆嘉珩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他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她,眼珠漆黑,声音低低的,气息微沉:“对不起。”
他抿着唇,弓身垂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表情蔫巴巴地,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初初,我错了。”
初栀没说话,一直在拼命往回缩的手也不动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她就那么低低垂着眼看着地面,没有反应。
突然地,啪嗒一下,一颗水滴滴落下两人之间的雪地上。
轻飘飘的一滴,无声落下,紧接着又是一滴。
初栀眨了下眼,浓密的睫毛下泪水珠串儿似的一串串往下掉。
陆嘉珩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哭得无声无息,安安静静地掉眼泪,声音细细的,轻不可闻,带着一点点模糊的粘性:“你松手……”
初栀脑袋低低垂着,泪水越来越凶,小小的身子轻轻颤着往回缩,委屈的,细细弱弱的,带着呜咽:“你别碰我……”
陆嘉珩松开手。
初栀连忙缩回来,整个人快速地,小小往后退了一点点,从刚开始的无声到抽抽噎噎。
她哭得越来越凶,泪水根本止不住,连着肩膀都在颤抖。
陆嘉珩紧抿着唇,薄薄的唇片颜色苍白:“我不碰你。”
他手悬在她面前,低哑着嗓子,声音放的极轻,极柔开口,“我不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
他慌了神,也心疼极了,有点不知所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会说对不起。
初栀也不想哭的。
她原本想要很帅气的骂他一顿,最好还能再踢他一脚,然后扬长而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