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脚丫动了动,发现自己腿还挂在一个人身上。
初栀眨眨眼,侧过头去。
陆嘉珩睡得很沉,清晨的薄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点点挂在他睫毛上,漆黑的睫毛泛起了浅浅的金棕色,看起来毛绒绒的。
初栀舔了舔唇,抬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睫毛。
观察了一下,他没什么反应。
初栀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他的睫毛,想要拔下来一根,和自己的比比谁的长。
她几乎趴在他脸上,认真又仔细地,费力又心机地找了最短的一根,指尖掐住,往下拽。
一拽,陆嘉珩眼皮被她连着揪起来了,露出里面眼珠黑漆漆的瞳仁。
初栀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她弄醒了。
一松手,他眼皮子又闭回去了。
初栀松了口气,再次靠近。
陆嘉珩闭着眼睛侧身躺着,看起来安静无声的睡颜,突然开口:“好玩吗。”
声音微沙,带着晨起时的哑。
初栀悻悻地缩回了手,见他还没睁眼,开始认真地胡说八道:“陆嘉珩,刚刚地震了,你感觉到了吗?我想把你叫起来逃命来着。”
陆嘉珩闭着眼,抓着她的脑袋揉了揉,人重新抓进怀里:“睡觉。”
“我睡醒了。”
“那就陪我睡一会儿。”
初栀正经道:“不行的,我不能睡了,我要起来保护地球。”
男人哼哼了两声,抱着她搂在怀里,明显没睡够不太想应声的样子。
初栀不满意了:“陆嘉珩,你怎么没有反应啊,地震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地震?”
陆嘉珩顿了顿,终于睁开眼来垂头看她,狭长桃花眼像是晕了雾气,微哑的声线听起来低沉又性感:“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床震。”
初栀:“……”
*
初栀的签证一年多次,还没过期,等陆嘉珩终于睡够了,初栀掐着初父和邓女士差不多走了的时间偷偷摸摸跑回家去,把护照什么的都摸出来,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上楼去。
做了十几年乖宝宝的初栀小朋友觉得,自从自己碰见了陆嘉珩,坏事做的越来越多,人生道路上开始不断地向着跑偏的方向行进。
她昨天甚至为了和他一起睡,骗了爸爸要在同事家睡,现在更过分,她要偷偷溜出国。
初栀愧疚极了,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初父和邓女士,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里,扒拉着沙发背看着陆嘉珩:“我爸爸会相信我公司带实习生出差吗?”
陆嘉珩很认真地想了想:“不会。”
初栀点点头,给初父打电话:“喂,爸爸。”
她声音小小的,绵绵的,语速很慢,软糯又舒服,稍微带上一点黏音就像是在撒娇,并且天生自带乖巧感,让她无论扒什么瞎听起来都像是真的。
此时,小姑娘端正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腿上,电话打得跟视频通话一样,声音听起来小心又可怜:“爸爸,我们主管要出差,说是只能带一个实习生去,她问我想不想去,我觉得这次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但是你如果不想让我去我就拒绝掉,虽然我已经快毕业了,但是我都听爸爸的。”
“……”
陆嘉珩觉得初栀有的时候真是挺可怕的。
初父自然是不太愿意也有所怀疑,但是初栀从小到大实在是太乖太听话了,简直让人根本想不到她会说这种谎,最后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答应了。
纽约比中国慢十三个小时,初栀正午上的飞机,十几个小时后在一个半球之外落地,出了机场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天,让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此时中国已经是深夜了,初栀精神上十分疲惫,却依然精神的不行,苍岩山那次以后,她还是第一次和陆嘉珩一起出来,一副很是兴奋的样子,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陆嘉珩,你是不是有很多华尔街校友。”
“嗯。”
“那你毕业之后也会去华尔街上班吗?”
“不会,我回国。”
“那你能拿到巴菲特的签名吗,就是那个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的股神。”
闻言,陆嘉珩挑了挑眉:“年轻的时候有多帅?”
初栀没理他,已经自顾自地发散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以后回来就是名校镀金海龟高富帅了,而我,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矮,到时候你就会看不上我,会劈腿,会移情别恋,要出轨找小玫瑰小牡丹去了。”
她忧郁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扭头问他:“小菊花今天会在家吗?”
陆嘉珩:“什么菊花?”
“你室友。”
“……”
陆嘉珩这边的房子地理位置也不错,交通方便,旁边就有大型超市,小院弄的像模像样,还架着个大秋千。
初栀第一眼见到那小菊花,差点以为他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