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经到齐,那薛鹊联络了他们没有呢?楚天阔转向薛鹊,薛鹊说:“昨夜我请他们五人前来相聚,已经向他们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凌云鹤还有所保留,他们自信不管敌人用什么圈套,以他们的武功没有人可以拦住他们,所以他们就不需要与你合作,里应外合了。”
楚天阔知道凌云鹤对自己始终有芥蒂,就算相信自己不是与混元教勾结之人,也不愿意与自己为伍,但他们肯站在自己这一边就足够了,凭借蓬莱五侠的实力,可以抗衡辜道吾,何况还有他们身后的门派弟子。
沈轻云却知道,凌云鹤不仅仅是对楚天阔心存芥蒂,毋宁说是有敌意,正是这种敌意让凌云鹤和乔晚不愿意和楚天阔合作,甚至于还怀疑楚天阔正如江湖传言所说的,与混元教勾结,所以才不愿意与楚天阔相见,沈轻云正是为了表示对楚天阔的支持,今日才前来相见,这样凌云鹤等人也不能对楚天阔过于敌视,只听沈轻云轻启朱唇说:“凌师兄他们虽然决定各自为战,但本意都是一心为着中原武林,我们都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回给本门的前辈,前辈们也决定按兵不动,引蛇出洞。现在至少四大门派和漕帮已经做好了对付辜道吾的准备,楚兄不用担心。”
楚天阔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只是敌人的计谋比我所料的要歹毒,神医请看这是什么?”楚天阔说完,把装火药的瓷瓶拿出来,递给薛鹊。
薛鹊闻了一下瓶口,脸色大变,递给沈轻云,沈轻云依样闻了一下。薛鹊说:“硫磺味,是火药。”
楚天阔点点头,说:“这时是我们从南宫家后山渡口上的船里盗来的,我怀疑这是辜道吾用来对付武林同道的手段。”
薛鹊说:“没想到辜道吾要赶尽杀绝,南宫骐也真不是东西,帮着外人来打中原武林。”
燕过涛说:“如果他们用火药,恐怕我们武功再高,也抵御不了,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敌人的引信,在火药引爆之前掐断它,否则在场众人无不将被炸得血肉模糊。”
楚天阔说:“怕就怕敌人是挖了地道通往英雄宴场地,那么引信可能就在地底下,所以我需要你们有人去查探一下是否有地道,以及地下是否埋有炸药。”
沈轻云说:“这个我晚上可以去查,明早上英雄宴之前我把地点告诉你。”
楚天阔点点头说:“明早我们还要碰一次头,最后商量一下对策。”楚天阔琢磨了一下,把上次柳扶风带他上栖霞山之前系马的地方用水画了出来,说:“这地方甚为隐蔽,明天天刚亮时分,如果可以我们就在此会合。”
交代好明日接头之事,楚天阔转头向薛鹊说:“神医,还有两件事需要麻烦你,第一是,我们没有找到软筋散或者蒙汗药的线索,但我担心敌人还是会使这一招,所以我们必须有备无患,我想请神医调配一些药物,可以随风吹散,随气吸入体内,以便解毒。”
薛鹊点点头说:“我今日就要城中药店寻找一些药材仙草之类,制成药包,要用的时候只要点燃了就行,可以解一些常见的迷魂药毒,但如果他们使用的药物过于厉害,那恐怕效果就不大。”
楚天阔说:“也只能如此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薛鹊说:“第二件事呢?”
楚天阔说:“晚上我想见一下括苍派掌门薄西山,想请前辈代为通传一声,约薄掌门在我们约定这个地点会合。”
薛鹊惊诧的问:“薄西山,你们有交情?可信得过?”
楚天阔说:“在来金陵的路上遇到,我给他投贴说起这事,他行事变得谨慎起来,我面见过他,我觉得他可以相信,所以晚上我想找他借兵,以备明日从外围攻克南宫府的埋伏,因为我们调查到,另有一大批钨金暗器送进了南宫府,英雄宴上恐怕会有四面埋伏,以暗器杀人。”
薛鹊惊叹道:“他们可真是算无遗漏,如此天罗地网,稍有应对不慎,就满盘皆输啊。”
楚天阔说:“所以我们的计划一定要谨慎和万无一失,我们在山脚下准备,而南宫府内,就靠前辈你们几位了。”
薛鹊说:“下午我回去会把话传给薄西山,让他酉时到这地方找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城?”
楚天阔说:“我们分批出城,午后我接应你们之后再出城,我先联系那边驻扎的人,有什么变化晚上我会请薄掌门带给你,没有什么变化的话,我们明天早晨最后一次会合再商量。”
薛鹊点点头说:“好,那午时我们在东门口会合,我把一些药包交给你,你们带着防身,必要时候点燃解毒,然后跟在我们后面出城。”
楚天阔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下燕过涛和采瑛散人,燕过涛和采瑛散人也点了点头,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薛鹊见没有其他事,就说:“事不宜迟,我立刻前去采买药材,我们一会见。”说着就告辞了,沈轻云跟着薛鹊一道起身告辞,楚天阔原本还想与沈轻云多说两句,但显然时机不对,于是就抱拳向他们道别,薛鹊和沈轻云很快就走下酒楼,出门去了。
楚天阔环首四顾,想看看有没有唐婉的踪迹,他想告诉她关于火药的事情,但唐婉向来神出鬼没,从来都是她主动出现,而不是被人找到,楚天阔没有看到,只得悻悻然地和燕过涛和采瑛散人出了“秦淮畔”。
回到“中天客栈”,留守的两个南宫暗脉弟子禀报没有收到城外新的消息,楚天阔于是请采瑛散人和燕过涛带领南宫弟子先出城去和南宫骥会合,告诉他们自己午后便到,自己留下来等薛鹊。
采瑛散人和燕过涛点头同意,把南宫弟子先行走了。
楚天阔感到一种大风暴来临之前的平静,眼下除了等待之外无事可做,但狂暴的风雷随后将至令他心神难安,楚天阔躺在床铺上陷入沉思,想自己这一大半年跌宕起伏的经历,因缘际会的奇遇,盘根错节的恩怨,令人伤怀的逝世,当然,还有一路所遇之女子。楚天阔突然想起,自己所认识的几位女子,如今都聚集在这风声鹤唳的金陵城,燕子卿和孙慕莲一直是与自己同行,唐婉则暗中跟随,现在沈轻云也来参加英雄大会了。
楚天阔想着这四位女子,燕子卿豪爽率直,孙慕莲温婉宜人,唐婉刁钻精怪,沈轻云则是端庄尔雅,倒也各擅其场,孙慕莲与南宫骥越走越近,已经有结成眷属之象,楚天阔心中甚为安慰,他待孙慕莲如妹妹一般,见她芳心有主,自然也高兴。虽则他之前对孙慕莲的关怀,似乎有男女之情,但其实是对丧父之孤的同情与关爱,如今孙慕莲武艺进展神速,与南宫骥也如同天造地设般,两个经受亲人被杀之人在一起,也许可以得到一种互补互助,楚天阔感觉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但燕子卿、唐婉和沈轻云,楚天阔则头疼得多了,他对燕子卿是一种共过患难的情义,对唐婉却是冤家聚头的忧喜,对沈轻云则更多的是高山仰止的敬重,几般情绪在楚天阔心头缠绕,楚天阔担心心神散了,于是起身整理了一下,出了客栈往东城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