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徐徐抬起头来,盯着风易欣道:“小姑娘,你知道的不少。”
风易欣两只无瑕的眼睛转来转去,笑问道:“岂止知道的不少,我的轻功还不错呢,你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囚徒当然看得出来,能施展出这种轻灵的身法的人,江湖中本就不多见。不过,至少已经有三个这样的人死在了他手里。
风易欣突然俏脸一寒,说道:“我的马儿被你杀死了,你必须得赔。”
“哼,南海囚徒身上从来不带银子,只带着一条命。”囚徒冷哼一声道。
“那我就要你的命。”风易欣粉拳一握,就真的要向前和他拼命去了。
张毅连忙拉住风易欣的胳膊,苦笑道:“你和这人有仇么?怎么会话都不说几句就动手?”
“老头子仇家虽多,但好像并没有与南海的人结下什么仇怨。南海囚徒一向只认银子不认人的,这次出来,想必有人出了足够令他动心的价格了。”风易欣解释道。
“你是说,他们只要出现,就是要为雇主杀人的?”
“不错。”风易欣重重的点头。
“杀你还是杀我?”张毅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我在江湖中还没有名气,他自然不是针对我来的。”风易欣话锋一转,上下打量着张毅,“你除了脸长得比较白一点,我还没有看出哪里有遭人恨的地方。”
张毅苦笑道:“既然他既不是冲着我来的,也不是冲着我来的,自然就是为了这条路来的。”
“这条路?”风易欣若有所思。
“这条路上,必定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着某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是雇主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的,于是他就安排了这个南海囚徒挡在路上。只是不巧的是,我们正好要从这条路上过。”张毅分析道。
“那么我们岂不是很冤枉?”
如果他们晚来一天或者早来一天,都不会碰到眼前这人,而他们的黑马也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做了一个无谓的牺牲品。
“不冤枉。”张毅目光一闪,沉声道,“因为这条路通向我家。我绝不希望有人在我家门前设置路卡。”
风易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白白错过这一场热闹的。”
她抽出宝剑,抢先出手了。张毅背负着双手站在青石之上,淡淡的看着南海囚徒。他相信,凭风易欣的剑术,应该足以对付他了,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再亲自出手也不迟。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即使看到风易欣的到来,南海囚徒也没有取下拴在双脚上的沉重镣铐。
他只是双手紧紧握住手上的铁链,被蓬发遮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一上来拂柳清风剑法就快速的展开,如同被大风席卷的柳叶般从下往上轻轻朝南海囚徒身上飘去。
南海囚徒双脚一分,身体轻轻往旁边一错就将这必杀的一招轻松躲了过去,手中的铁链化作了一条毒蛇,“嗖”地一声射向风易欣腋下。
他今年已有四十五岁,早过了怜香惜玉的年纪,所以出手狠辣无比,毫不留情。
在南海囚徒击出的一瞬间,风易欣双脚轻轻蹬了一下地面,身体就像失去重量一般像旁边飞去。不仅她的薄剑像是一片柳叶,就连她的人,也完全变成了一枝弱柳。
张毅发现,南海囚徒招式刚烈劲猛,如同一阵狂风暴雨般,无论气势还是招式,无不是狂暴非常,虎虎生威。而风易欣却在这股狂风之中尽情嬉戏,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一身绿衣随风起舞,看似杂乱无章,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自由一种规律可循。只是这却是风的规律,而不是她自己的规律。
拂柳清风剑柔中带刚,正合了弱柳立狂风之中而不折之意,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突然张毅眼睛一眯,这才看到,南海囚徒的每一步踏出,都是同样的距离,就像用尺子量好了一般。这种步法暗含着某种规律,才能使他的招式变得更加诡异和强大。
他自然没有尺子,但却有脚镣。这沉重的脚镣此刻就像一把精确的尺子,给他计算好了每一步的距离。
看着南海囚徒的全副精力都在风易欣身上,张毅目光一闪,突然悄无声息的吐出一把翡翠小剑,轻轻打出几道法诀,然后对着南海囚徒脚下的镣铐遥遥一指。
古玉剑立刻化为一道淡淡的绿光,向交战的两人射去。
只听“铛!”地一声,南海囚徒脚下立刻绽放起一片火花,然后只觉得脚下一松,坚逾寒石的镣铐竟然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