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魏王竟过来了,凤笙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他是怎么速度越过那炕几,出现在她身边。
“我没跑啊,”她干笑着,伸手去挡,“你想干什么,现在天还没黑。”
他一脸镇定,十分淡然:“没什么,我就看你那么喜欢捏珒哥儿。”
凤笙继续干笑:“我就是随便捏一下。”还没忘把手往背后藏。
“那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我没心虚,我哪有心虚?”
他将她拉到面前来,眼神危险地盯着她看:“你刚才捏珒哥儿时,是不是在想本王小时候?”
“怎么可能,我想你小时候做什么。”她说得十分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心里却在想这个人这么神,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敢说你没有?那你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吗?”凤笙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还特意摸了摸脸颊,“那可能是我刚才喝茶时喝热了。”
她这么会狡辩,反正魏王已经是放弃让她坦白从宽了,他选择了更直接,把人抱过来堵上去。
直到彼此呼吸都不稳了,魏王抵着她额头说:“反正本王认定你没想好事,你就别狡辩了。”
*
自打有了珒哥儿以后,凤笙每次去书院总是来去匆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待就是一日。
这天她正准备去书院,刚出王府大门,就碰到了韩英。
她见韩英神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事,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小银子闯祸了。
小银子虽在书院里读书,但和以前结交的那些乞丐们并没有断掉来往,每次休沐之时总会往外面跑。她没有触犯书院里的规矩,也不是偷跑出去,所以女子馆的先生也不好拘着。
昨日便是馆中休沐,小银子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本来韩英还心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又没地方去寻,谁知刚这么想着,有个小乞丐来书院求助,说小银子因为惹到惹不起的人,被人抓走了。
那小乞丐年纪不大,说得也不太清楚,韩英问了半天也只知道人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走了,好像是说小银子他们偷了谁的玉佩。
韩英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也没有什么关系,倒是可以去找副山长,但怕管谦因此嫌恶了小银子,不利于她以后在书院待下去,于是便来找了凤笙。
“那到底是不是他们偷了别人的东西?”
“王妃,我还是了解小银子的,这孩子不会偷别人的东西。”韩英道,对一旁招了招手,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小乞丐。
他身上弄得很脏,脸糊得像只小花猫,年纪不大,估计和小银子差不多大小。凤笙经过韩英的解释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豆子,以前小银子经常从书院里往外偷跑,据说就是去看小豆子。
韩英让小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一遍,小豆子哪里见过王妃这等贵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倒是鼓起勇气说了,却说不出所以然,按照小豆子的说法,他们一起的人没人偷玉佩,也不知道那碎掉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经常待的那个破庙里。
也是凑巧,小银子前脚回破庙,后脚就来了官兵,他是因为出去方便才躲过一劫。小豆子也清楚和官府扯上关系,想什么办法都没用,听小银子说晋江书院的先生们都极好,才会贸然去书院里求助。
那就是有人故意栽赃了?又或者是有人偷了玉佩,但同伴不知道,可官府那边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能去抓出个现行?
不过这些信息倒是让凤笙知道小银子是无辜的,她也就可以出手帮忙了。
事不宜迟,凤笙让人去前院回事处叫了个下人,就带着一众人去了五城兵马司。
所谓的五城兵马司,其实是统称,正确的应该是东、南、西、北、中城兵马指挥司,专司京城巡捕缉盗、防火巡城之事,虽然五城兵马司管的事挺杂的,但是抓一群乞丐也用上五城兵马司,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小豆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城兵马司抓的人,只知道是往西城去了,凤笙就先去了西城兵马司衙门。到了地方,她也没下车,让回事处的下人领着小豆子进去找人,她和韩英则在外面等着。
虽是个下人,代表着魏王府来此地,就不是普通下人。回事处专司王府宾客宴请之类的迎来送往,和各处都少不了打交道,也清楚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是些京油子,当然这是指底层,实则能坐上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位置的,大多都是皇亲国戚。
进去后,也没废话,先报上来历,又点明了其中有个女学生是晋江书院的,五城兵马司抓盗贼也就抓盗贼,竟把书院的学生也给抓了。
殊不知兵马司衙门里的人,也在嘀咕这事,晋江书院如今在京城的风头自是不提,书院学生的衣衫都是统一配备的,格外与一般人不同。
苍青色的底儿,宽袍大袖的式样,衣襟和袖口还多了条皂色的宽滚边,腰间是同色的腰带。
有些像似生员衫,却又不是。
在正面衣襟上,有青色纹路的刺绣,乍一看去像某种花纹,实际上是凤笙亲手设计的,以晋江书院为名的符号,也算是一种标识。
当时出面的差役也没细看,就把人带回来了,回来后才知道是晋江书院的学生,又是个女娃子,有人提议问清楚事就把人放了,谁知道小银子却不走,非说他们抓错了人,是有人故意栽赃,于是这局面就僵住了,才会关了她一日。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王府的下人匆匆出来了,把事情大概禀报了一下。
人确实就在这,但小银子不走,说他们是被人诬陷,没有找到真凶,他们若是无缘无故就离开了,这事就成了悬案。
这下人脸上残留着不可思议,似乎很不能理解这群乞丐为何如此不识趣。人是兵马司抓的,现在王府出面要人,人家也愿意放人,其本身也没吃什么亏,现在反倒不走了。
还想如何?难道还想仗着王府的势胡搅蛮缠?
他虽碍着尊卑有别没说什么,但凤笙只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挂着王府的名头走出去,大小也是一号人物。他们吃不了亏,自然也没受过什么辱,当然不明白屈辱感以及被冤枉的滋味。
也许明白,但这群人地位低于他,所以并不愿意去想,让他来看能让王府出面要人就是祖坟上冒青烟,还想怎么样。
“王妃,要不我进去看看?”韩英道。
“罢了,我同你一起去。”见韩英似乎想阻止,她又道:“我挺好奇这丫头想干什么。”
*
其实小银子现在心里也直打鼓,她知道王府的人出面,肯定是王妃知道了。
王妃在她心里是个很好的人,书院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她其实并不想麻烦她们,可是当麻烦与被冤枉并列在一起,她认为洗清冤屈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