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赵元衡很满意,没想到蓝浅浅一个心血来潮突然给了他灵感,你们抓着我的家事不放,那行,我也来和你们说道说道你们的家事!
而蓝浅浅却没再管这么多,在一群人跪地的时候就直接抱起蓝小虾光明正大地出去了。
赵元衡脚下一动,想追上去,迈开步子时却一下子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母子俩身影消失在门口。
走在回去的路上,蓝浅浅静静的抱着蓝小虾,忽然开口道:“虾儿,阿娘带着你们回去好不好?”
蓝小虾搂着蓝浅浅的脖子,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思考,虽然在凡间很好玩,但是他都看到了,臭爹爹不但惹阿娘哭,还和一群坏蛋商量欺负阿娘,这让他很生气,非常生气,他要回去讲给小鱼儿他们听!所以他不想再要这个坏爹爹了!
这么想着,蓝小虾重重点头,“嗯!阿娘我们回家吧,不要这个爹爹了,就去找之前外祖母给你介绍的那个未来爹爹,他待虾儿可好了,还带我去捉大鲨鱼!”
蓝浅浅很满意儿子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精神为之一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咱们悄悄溜走!”
第43章 出宫回家
赵元衡手段凌厉, 动作迅速, 不过五日的功夫, 就让暗卫秘密收集起了那日书房里有关蓝浅浅所讲的那些证据, 然后以雷霆般的手段收拾了魏徇。
而在这其中, 魏家有一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魏徇已故的长兄之子、六品骁骑军校魏靳锋在这时突然递了一封长奏折给赵元衡, 说这些年在亲眼看着叔父走入歧途而后逐渐泯灭人性, 因自己懦弱不敢检举,如今在这般无奈之下终于决定大义灭亲, 向陛下递上一些他所知晓的内幕证据。
魏靳锋所递的证据比赵元衡暗卫查到的都还要详细,魏徇无子、其夫人久卧病床, 从魏徇豢养外室到外室怀孕,再到魏徇谋划杀妻迎外室子入门, 其中桩桩件件都被魏靳锋收集了详细证据……
甚至魏靳锋还告发了魏徇的一桩陈年旧案,十七年前,魏徇为谋魏家长子、魏靳锋之父的家产,暗中勾结土匪在魏靳锋父母行商路过山脚时将二人杀害!
此言一出, 满朝皆惊。
赵元衡倒是乐见其成, 看来这魏靳锋很多年前便在筹谋复仇了,如今正是合适时机,赵元衡要拿魏徇开刀,魏靳锋便亲手递上了一把更锋利的刀到赵元衡手中, 两人互惠互利, 目标一致, 默契达成了合作。
于是,因为有魏靳锋在,魏徇仗着姚家在吏部的关系卖官鬻爵、侵占良田、逼奸良家女……林林总总全部都被挖了出来。
赵元衡有意杀鸡儆猴,魏徇的案子由他亲自主审,恕罪并罚,魏徇被罢免官职、打入天牢,定在半月后问斩,他那个刚迎进门的外室被贬入了贱籍,魏徇所有的家产都被罚没,而后他又升了魏靳锋的官职,看起来是要重用的他的样子。
解决完魏徇的事,赵元衡又趁热打铁地料理了姚家,姚开被罢官,因气之前黄河汜水端治水有功,赵元衡洛河段眼看雨期降至,为了稳定民心,他还算最后留了情面,只将他罢黜为庶民,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而后宫中还肿着脸的姚淑妃被贬成了姚宝林,姚忠以管教不严之罪被打了三十板子,罚俸一年,紧闭思过半年。
这么一来,可以说姚忠的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姚家,在此之后开始慢慢衰落……
赵元衡这是明晃晃警告朝中那群总想倚老卖老欺他初登帝位的大臣,他手中暗部的眼线遍布天下,朝中所有人要真细查起来没一个是干净的,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态,谁再敢上蹿下跳地管他后宫的事、在贤妃一事上指手画脚的话就别怪他不留情面查个你底朝天!
所有人都闭紧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因此贤妃大闹后宫一事最后就这般被轻轻揭过了!
蓝浅浅一战成名,二战成神,在后宫有一群被她打得下不了床的后妃,在前朝因她而倒霉的魏、姚两家,于是她在众人心目中从一个人人鄙视看轻的东境卑贱渔家女一下子成了一个谁都不敢惹的存在。
赵元衡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天昏地暗地忙了五六日,这场君臣之间的角力最终以他大获全胜而告终。
赵元衡心情非常不错,他觉得,蓝浅浅这个女人简直是神了,明明是那么鲁莽单纯的一个姑娘,却仿佛是命中带贵,他想或许他应该再与她坐下来敞开心扉地谈一次……
接下来他又在太极宫将自己关了整整一天,在心里给自己做好了无数建设后,赵元衡怀着欢快愉悦却带着忐忑的心情去了朝阳宫,他想他或许可以告诉她后宫的那些个女人其实完全不成问题,他就算是空置了后宫也是可行的,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元衡茫然地站在朝阳宫空旷寂静的寝殿中,手上捏着一张轻飘飘的纸,信纸上是墨迹糊成一团、狗爬一样勉强能看清的八个大字——
讨厌阿执,我要回家!
赵元衡面无表情死死盯住双玉,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吐出来:“不、见、了?什么叫作人不见了,为什么会不见了?”
双玉跪在赵元衡脚前,整个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恨不得昏死过去才好,“陛下……陛下恕罪!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娘娘怎么会不见的,昨晚上还和奴婢有说有笑的,一切如常,今日一早起来,奴婢本想进殿来时候娘娘起身,可是……可是娘娘却不见了,只留下那一张信纸,还有……四位小殿下也都不见了……”
赵元衡手握成拳,在自己的额头处狠狠敲了几下,深吐出一口气,才勉强抑制住了想要爆炸的莫名情绪,声音瞬间冷至寒冬,“不见了?一个大活人连带着四个吵吵闹闹不懂事的孩子就这么不见了,你们朝阳宫里的这些人干什么吃的?昨晚上都死了吗?!”
双玉吓得面色惨白,跪在那里砰砰磕头请罪,“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都是睡在娘娘寝宫的隔间里的,平日里半夜从不敢睡熟就怕娘娘半夜要起夜,可昨天……昨天不知怎么就忽然睡死了过去,等一觉醒来娘娘和小殿下们就都不见了……”
一旁的刘顺见皇帝要吃人的模样,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开口,“陛下……或许娘娘有只是带着四位小殿下在宫中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玩去了,她只是与陛下开了个小玩笑,不若奴婢先秘密安排些人手在宫里悄悄地先找一找……”
赵元衡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他将手中的纸捏成一团死死握在手里,指骨泛白,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蓝浅浅翻箱倒柜整理包袱的事,慑人的目光倏一下再次抓到双玉身上,“朕记得,贤妃有一大包她带进宫来的东西,平日里还挺宝贝的,有孩子们的衣裳玩物还有一些金银之类的,那些东西可在?”
双玉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面如死灰,“不见了,奴婢已经查看过了,封妃后陛下太后赏赐的那些全部都在,就娘娘进宫时一道带进来的那些物什都不见了……”
死寂,一阵窒息的死寂……
双玉和刘顺已经在这窒息的沉默中冷汗夹背了,双玉更是呼吸都有些困难,越到后来,都快要晕厥过去了。
赵元衡紧紧握着掌心的那团纸,茫然四顾,再无意识地抬手摸摸自己左胸膛心口的位置,总有种怪异的空虚之感,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四年前蓝浅浅失踪他虽有担忧、有焦急,但也不是这般难受到说不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只不知名的困兽冲破了钳制即将失控……
赵元衡过了好久好久,才勉强让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神回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回那个沉着睿智的帝王,他看着双玉沉声问道:“你再仔细想想,贤妃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她说过是么做过什么,凡是有任何意思不同寻常的的地方你都细细说来!”
双玉本就是个聪明人,听赵元衡这么一问,她不在只顾着害怕谢罪,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这几天与贤妃相处时的所有细节。
这么一想,倒还真让她想起来一些如今看来有疑窦的地方——这几日,贤妃没事就拉着她去玉明池转悠,也不想从前那般戏水,就绕着玉明池一圈一圈地转,还问过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贤妃娘娘问过奴婢,玉明池是否与宫外河流相同……奴婢那时并未多想,如实相告,玉明池是活水湖,池水鱼宫外的河道相通,但因怕有待人借机从相通的暗流处潜入皇宫,所以在玉明池往宫墙外引流的湖底暗道下设有千斤暗闸,平日里都是拉下暗闸的,只有在固定时间会拉起暗闸让玉明池池水与外河交换水流保证其不便死水……”
这么一说,双玉忽然一惊,茅塞顿开,“算算日子,昨晚……昨晚好像就是拉闸换水的日子!”
所以那女人是带着四个孩子跳入了玉明池,然后通过池底通往宫外的暗流,选在昨晚拉闸日潜水出逃了!
怪不得,这宫中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叶俭巡逻不间断,他却能带着四个闹腾的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
赵元衡一直都知道蓝浅浅水性好,也知道四个孩子都像了她也个个会水,这家伙他一直以为是脑子太单纯,没想到竟还能有这样一份心思!
可是玉明池底下的暗流,在与宫外的交界口拉闸处,为了防止有歹人混进宫,不光有千斤闸,还设有复杂的机关,若不小心触动,必能取人性命,这自作聪明的家伙带着四个孩子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赵元衡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转身对刘顺吩咐道:“立刻把暗卫天字支负责水下任务组的首领给朕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