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识得他,点头道:“天庆你说。”
叶昭喜欢直呼这些兵卒名字,反而透着亲切,就好像他们的父母一般。
公爷叫得出自己名字,裴天庆心里ji动莫名,垂头道:“是,是,小的观风向自昨晚没有变化,又看水流,既然王大哥早上逃生,一路随水流而来,那海盗岛应该在正东方”
叶昭略一沉吟,摆手,道:“转向正东”
很快,几艘船舰缓缓转向,裴天庆站在大帅十几步远,即兴奋又担心,大帅采纳自己所见,自是心中喜悦,可万一自己判断错了,又如何是好?
……
“这儿,这儿我记得”王吉突然大声喊,指着海中凸起的几块礁石,“右,右边走,快,快到了”
叶昭举起千里镜,望向王吉所说的“右方”,隐隐约约,果然可以见到海面上黑乎乎漂浮着几座岛屿。
“岛上有人”顿饭时间后,桅杆观测台上哨兵大声的喊。
看来,是找到正主儿了
叶昭举着千里镜望,但却真是yu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只能看到岛边林立的礁石,却是看不到观测台上哨兵所说的人烟。
阮伯斋站在叶昭身边,却满是兴奋,麻风大王这帮海盗这次怕讨不了好,只是不能令公爷太过轻心,这帮海盗可最擅长白刃夺船,可莫被他近了身。
“公爷,我知道这帮海盗习xing,该如何进攻如何围捕下官或可参详一二。”阮伯斋满心期待,却是想见识一下这位传奇sè彩极浓的少年统帅的军事会议军事部署。
叶昭却洒然一笑:“伯斋过虑了”侧头,淡淡道:“谁去砍了这个麻风的脑袋?”
“末将愿往”裴天庆出列单膝跪倒。
叶昭一挥手:“去吧,注意被虏女子安全”
“喳”裴天庆大声领命。
看着裴天庆只带了二三十人划着几条小船慢慢驶向海岛,而定海号带头调转方向,几艘船舰向西南缓缓驶离。阮伯斋惊疑不定。
叶昭却深知,既麻风大王等肆孽此海域已久,身为海盗,那定然会有西洋千里镜这等物事,就算倍数不如自己水军精良,但海天通途,难保不被其发现,长时间逗留在其附近亦或摆出进攻阵势,这窝海盗若作鸟兽散,却是极为棘手。
出其不意的给其致命一击,才为上策。
阮伯斋终于忍不住了,小心道:“公爷,这,这……”却不知道如何措词,在他看来,公爷的命令实在莫名其妙,送士兵去送死,舰队又驶离的远远的,真不知道是何用意,简直匪夷所思。
叶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不说话。
好一会儿后,叶昭终于做了个手势,桅杆岗台上旗语送出,又是定海号在前,破开bo涛,向东驶去。
隐隐的,东方好似有枪声响起。
定海号鼓足风帆,喷起一股股黑烟,脱离大队而去。
叶昭微笑对阮伯斋道:“定海号此去乃是肃清想脱逃之海匪。”
阮伯斋苦笑,心说难道登岛官兵是疑兵之计?就在这时,观测台上哨兵大声喊:“贼首已诛”
叶昭哈哈一笑,伸手从亲卫那儿接过千里镜,笑道:“伯斋,如何?”
阮伯斋目瞪口呆,怔怔接过叶昭递来的千里镜,向海岛上望去,此时距离海岛越来越近,却见岛上敞xiong肥ku的海盗四散奔逃,不时身上迸出血洞,软软栽倒。另一侧,十几名中国刺刀兵逼着跪了一圈足足近百人的黑压压人头,那些面目狰狞的海盗此时就好像待宰的绵羊,一动也不敢动。
阮伯斋叹着气,道:“中华果然风流人物辈出,古有关公温酒斩华雄,今有景公弹指取敌酋。”心下,实在拜服不已。
叹息未落,却听身边景公冷冷道:“一个不留”
阮伯斋心里就一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窝,而千里镜内,血腥一片,那些刺刀兵一个个捅翻跪地投降的海盗,终于,有海盗跳起逃走,却马上被人追上如同稻草人般被刺倒在地。
“轰轰”,巨炮轰鸣,小岛岸边停泊的十几海盗船附近ji起大片的浪huā,一艘小帆船船舷被炸得粉碎,刚刚跑上船的海盗惨叫连连,溅起无数血点。
火轮船越靠越近,船舷旁密集的排枪发射,逃向海岸边的海盗们一个个栽倒。
一场血腥的屠杀。
而当裴天庆回了永bo号,禀道:“被贼劫掠民女不堪其辱,或被折磨而死,或自尽而亡,仅一人生还”时,岛上还在四散奔逃的残余海盗之命运可想而知。
叶昭脸沉似水,只是默默注视着这场残酷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