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锦园春 子醉今迷 2728 字 7天前

江云昭扑到母亲床边,握紧秦氏的手,焦急说道:“母亲,要不然让哥哥再去请个大夫来吧。今日既然能有河豚肉那样的事情,就也有可能发生其他状况。”

秦氏摇了摇头,“已经有几个大夫看过了,都说无碍。你无需太过担忧。”

“如果,如果那些大夫的医术都不够高明,得出的结论都不对呢?”江云昭依然不肯死心,恳切劝道:“母亲如果觉得哥哥年纪不大,不能单独夜出,要不然,要不然让郑妈妈去?郑妈妈一定可以……”

“不需要!”秦氏一句话急急说完,不由掩胸喘息了半晌,“你这样说,可是怀疑你两位婶婶?”眼见江云昭微微别开头,显然是默认了,秦氏只觉得悲从中来,“往日我教你的,你全都忘了?要知道,亲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信’字。做不到这一点,谈什么亲情!”

“可是母亲,我听说河豚肉一事,便是与婶婶有关系!如果不做些什么,我怕你们的病情会更加严重!母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今日下午吴婶回来后,秦氏就叫她问了话。

江云昭知道,自己叮嘱了吴婶不说红月与河豚肉之间的事情,吴婶便不会提。但是,吴婶一定会提到河豚肉是钱妈妈弄进来的。如此一来,秦氏查此事时,主要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背主的红月身上,而是钱妈妈身上了。

就算再忙,母亲也会让人查过此事,定然知晓吴婶所言非虚。钱妈妈是三房的人,母亲既然知道河豚肉与钱妈妈有关系,又怎能完全不疑三房?!

江云昭将手指握得更紧了些。

要怎么做,母亲才肯相信她!

看着女儿泪盈于睫的模样,秦氏只觉得寒彻心扉的冷。

“昭儿!你才多大,便这样疑人。凡事都要讲个真凭实据。我们既然只听到旁人的叙述却没有掌握到切实的证据,又怎能随便恶意揣测他人!”

☆、第10章 一线生机

秦氏训斥之时,口齿依稀有些不甚清晰,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流涎。

江云昭看得心惊胆战,有心想要再劝一劝。秦氏却把她往旁边一拨,朝江承晔唤道:“把昭儿带出去!”

江承晔也发现了她发音不太对劲,走到床边后关切问道:“母亲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秦氏并未答话,缓缓合上双目。

郑妈妈朝江云昭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刺激秦氏了。江承晔就也说道:“我们出去吧。让母亲好好歇歇。”

江云昭满心的忧虑无处诉说,堵在胸口,闷闷地钝疼。剧烈起伏了片刻,她忽地转身,拔腿朝外跑去,一直到了院子中央方才停下。

看了眼空中的皎月,江云昭粗粗喘了几口气,转向宁阳侯的屋子奔去。还没迈开几步,就被江承晔一把拽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去看爹爹!”

“昭儿你怎么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对我说。三叔正在旁边陪着爹。你若是过去,可别像刚才一般说些不经思考的话了。”

胡作非为的江三老爷怎会那么耐心地陪着病人?分明是在时刻监视!

可这种话,江云昭怎么对江承晔说?即便说了,心地纯善的哥哥,又怎会相信?

江云昭深深呼吸着。

夜晚的空气很凉,沁入肺腑之中,冷却了心中大半的焦躁。

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咦?你们怎么在这儿站着?夜里风凉,赶紧回屋躺着去!”

说话间,一人款款行来,正是二夫人马氏。

江云昭垂下头不说话,江承晔迎了过去,说道:“今日多亏了婶婶。婶婶还没睡?”

“侯爷和大嫂这个样子,我们怎么睡得着?老夫人也起来了,担忧侯爷和大嫂的病情,想要亲自过来瞧瞧。我觉着晚上太冷,就没让母亲过来。我来看看情况,等下回去说一声,也好让母亲安心。”

江云昭听到这儿,抬起头来,问道:“祖母也起了么?在哪里呢?”

“在安园的厅里,你三婶陪着。清院离得远些,消息还没传过去,索性吩咐了人别去惊扰。”

江云昭想到今早江老夫人的提点爱护之意,沉默了下,说道:“我也去寻祖母吧。”

江承晔本想劝她回屋休息,思及己身,自己也不可能在父母生病之时睡得着。与其让妹妹独自在屋子里担惊受怕,倒不如和长辈在一起心里踏实点,便道:“也好,省得你又胡思乱想。”

江云昭先去探望了下宁阳侯,看到平素儒雅俊朗的父亲神色憔悴地躺在床上,她使劲按捺住心中的担忧,与父亲匆匆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蔻丹朝安园行去。红螺她们听到动静也起来了,但江云昭只留下蔻丹照顾着,让其余人都回去休息。

主仆二人默默地走到安园。望着屋里透出的烛光,江云昭脚步滞了一瞬,回头看了眼天空的皎月,这才朝蔻丹微微颔首示意。

蔻丹走上前去,刚刚掀开帘子一角,屋内的谈话声已然清晰可辨。

“……我认识一位姓袁的大夫,医术十分了得,不如将他也请了来罢。”

听到江老夫人的这句话,刚刚迈出步子的江云昭身子骤然僵了下,愕然抬头,又赶紧垂下眼去,敛住所有思绪。

“不必劳烦母亲。听说侯爷和大嫂不过是着了凉伤了肠胃,算不得大病。况且,我和二嫂已经将京城中熟识的大夫都请了来。他们各有所长,就算偶有一两个人不够得力,大家聚在一处,总能寻出妥善的法子来的。”三夫人连氏说道。

江老夫人低低地“嗯”了一声,眉目间的忧色丝毫未减。

“哎呀,这大半夜的,姑娘怎么过来了?”陈妈妈紧走几步赶到门边,将江云昭迎了过来,“老夫人,七姑娘来了。”

江云昭走上前去,朝江老夫人恭敬行了个礼,又抬眼看过去,期盼地说道:“刚刚我听到祖母说起一位袁大夫,不知是哪位袁大夫呢?”

前世之时,爹爹和娘亲突然腹痛不止,连夜请了好些大夫喝了好些药,都没能奏效。幸亏第二日一早来了一位姓袁的大夫,给爹娘灌了好些个不知名的汤汤水水进去,引得他们呕吐了半晌,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江云昭一直以为这位大夫是两位婶婶拖够时间后良心发现请了来的。如今才恍然悟了——难道竟是万事不管的祖母请来的么?

江老夫人没想到江云昭会提起这个,沉吟了下,说道:“他不过是个寻常医馆的寻常大夫。当年我幼弟得了急症,请不起有名的大夫,只得在小医馆求医,谁知竟是给治好了。那时给他诊治的,便是这位袁大夫。后来我们几人再生病,都是请他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