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赵斌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是以没有再劝,吩咐下去,让人去禁军挑选身手最好的两百名。让他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便出发。

*

陶嫤尚在梦中,江衡已然出了城门。

醒来后跟往常一样穿衣洗漱,在后院转了一圈,回杜蘅苑用早膳。路过瞻云院的时候,见里面没有半点动静,便问里头的下人:“魏王昨晚没有回来么?”

下人摇了摇头,“回郡主,没有。”

看来还在忙,陶嫤撇撇嘴,继续溜达回杜蘅苑。

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前院传来不小的动静,她驻足观望一阵,看见一群人簇拥着往这边来。为首的那个正是江衡,他身穿软甲,眉心微蹙,脚步却没有一点迟疑,直往瞻云院走来。

离得近了,才看到他肩上有一片血迹,濡湿了他身前的软甲,血迹在阳光下折射,显得分外刺目。

江衡看见她后,停步挥退众人,让他们都回军府去:“这点小伤,本王还死不了。”

陶嫤想上前,奈何前方人多,只能站在原地观望。

待人群散去后,她才快步走到江衡跟前,慌慌张张地问:“怎么了?魏王舅舅为何受伤?”

身边还有赵斌没走,留下向她解释:“今早魏王率领禁军捉拿贼匪,被人从背后偷袭,砍伤了肩膀。魏王不肯留在军府,非要回王府查看。”

因为提前让人检查了伤口,所幸对方力气不足,砍得并不深,没有伤及气管,应当没有大碍。来到王府之后,赵斌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不一会便能到。

江衡看向他:“你也回去吧。”

赵斌看看他,又看看陶嫤,识趣地告退,“魏王好生休养,这几天军府的事交给属下和副将打点,您无需操心。”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赵斌离开后,陶嫤才有空问他:“怎么样?疼吗?”

岂会不疼,不过受过这么多伤后,这点痛早已微不足道了。江衡欲开口,看到小不点紧张兮兮的脸蛋,他蹙了蹙眉,“有点疼。”

说着足下踉跄,往前栽去。

“魏王舅舅!”

陶嫤赶忙去扶他,他人高马大,重量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撑住的,她几乎用了整个身子扶他,咬着牙齿问道:“你没事吧?还能走么?”

江衡一半分量放在她身上,剩下一半自己撑着,“头有些晕,你扶我进去。”

陶嫤没有多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

周围有丫鬟,她却忘了让她们帮忙,扶着他往瞻云院走去。

☆、第73章 比武

瞻云院门口的下人看见了,惶惶上前接应。

陶嫤不放心,便跟在他们身后入院。恍然想起一事,踅身吩咐呆住的寒光,“快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

看江衡的模样应该还没包扎,一身的血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紧,伤得重不重?

边想边进屋,屋里婢仆都不通医术,不敢轻举妄动,只拿湿巾子给他擦拭伤的血迹。陶嫤看得着急,总觉得他们都笨手笨脚的,于是上前抢过巾子,“我来。”

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回来之前他应当做过简单的止血,不过刚才走动那几步重又裂开了。伤口有两寸多长,皮肉外翻,看着都疼。陶嫤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软甲,再用剪刀剪开他伤口周围的布料,拿着巾子轻轻地给他处理伤口。

江衡睁开眼,对上她紧张兮兮的双目,禁不住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伤,等大夫过来包扎就好了。”

不是大伤,那他刚才还摇摇欲坠地倒在她身上?

说什么陶嫤都不信,好在府里的大夫过来了。伤口止血过后做了缝合,再用白绫一圈圈包扎,大夫云淡风轻道:“这几天王爷不宜劳累,应在府上好生养伤,切记不可撕裂伤口。头两每天换三次药,后三天再换另一种,前后五日应当便无大碍了。”

江衡坐在床榻上,平日看着威风八面的人,忽然变得虚弱起来,倒叫人有些不习惯。他颔首道:“有劳大夫。”

那大夫另外吩咐瞻云院的丫鬟,注意魏王这几天的饮食,不可吃辛辣的食物,应以清淡为主。丫鬟都一一记住,频频点头。

待他走后,丫鬟下去煎药,陶嫤似乎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她到床前看了看,“魏王舅舅还疼吗?”

刚才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委实把她吓了一跳。印象中他一直是无坚不摧的,没什么能伤害他,其实不然,他跟平常人一样,会受伤,会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尤其他差点倒在地上时,陶嫤忽然有点心疼他,觉得他也很不容易。

十五岁就孤身一人来松州,披荆斩棘,为自己开辟出一条血路,才有今天的成就。

他有没有孤独脆弱的时候?

应该有吧,只是从没让人看到过。

这些天他为山匪的事忙碌,却从没在她跟前提过一句,她是从金荷口中知道的。就连今天这么大的事,她都全然不知,当他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后,才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么一想,陶嫤鼻子忽然有些发酸,“那些人都抓住了么?城里以后是不是就太平了?”

小不点泪眼汪汪的,倒让江衡有些措手不及。他想借机亲近她,可没想惹哭她,于是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她的眼角,“真的不疼,方才的情景是不是吓到你了?那些人都抓住了,一个都没逃过,日后就算你想去街上玩,我也不会再拦你。”说罢顿了顿,补上一句:“但是得带上婢仆。”

陶嫤不信,要是这一刀砍在她身上,她肯定疼得受不了,“你刚才都差点晕倒了!难道不是疼的么?”

江衡一哂,该怎么说他是为了让她扶着?

这下可好,挖了大坑给自己跳,有口说不清。他索性坦白承认:“刚才是很疼,不过这会好多了。”

陶嫤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毛,不由得问:“怎么了?”

她语重心长道:“疼你就说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