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
李兆倚在门边上,漫不经心地往里面看两眼。
长江附近送来了最新鲜的一批鲈鱼,这也是最后一批了,再晚些就没这么鲜美肥嫩的鲈鱼了。
穗穗昨晚就已经将鲈鱼腌制好了,此时要做的就是切片。
她还是通过磨刀的方式去熟悉手上这把刀,细软的黑发下垂,略微挡住她的眉眼,她磨得专心致志,头一下也未抬过。
就是太有节奏了,李兆又瞥了一眼。
瘦弱纤细的肩膀颤的厉害,豆大的泪珠不知道何时滚落下来,落在绽亮的刀尖、刀背。
李兆有些苦恼,手又抵住了额头,他动动唇,却没发出声音。
小包子一直是背对着他的,也是她头次不跟秦斐打招呼就直接走了人的。
算了。李兆烦躁的捏了捏手指,没有动作。
刀尖磨得越来越薄,穗穗眼里的泪水顺着面庞静静的流,她咬紧了牙,抿死了唇。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只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那么一点而已。
刀锋细细。
凉水冻红了穗穗的手。
她似乎慢慢的反映了回来,收住泪,因为湿着手不能从衣袖里拿帕子,就胡乱地用衣袖擦了擦。
从哥哥教她干净礼仪后,她就再没这样做过了。
好丢人。
她微红着眼往后看,却发现郎君还在原地。应该是看不到的吧,她是背对着郎君的,而且郎君也没过来,应该是没有发现的吧。
穗穗慢慢的把那些情绪收拾起来,不管她懂或者她不懂,都收了起来,留待以后。
刀锋雪亮,薄如白纸。
穗穗停了手,提起刀走到李兆身边。
除了鼻尖儿还有些淡淡的红,她已经瞧不出来曾经哭过了。
穗穗眨巴眨巴眼,扯了扯李兆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