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歇着,别下来了。”刘玉秀说了句。
杨如春瞥了眼刘玉秀,今天的饭岂不是得她挑大梁。
“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心里憋得慌。”徐惠然走到石凳那坐下,像站不住似的。这个时候她才不能待屋里,只会让陆家人怀疑,为什么别人没事,就她有事。
杨如春松了口气:“五弟妹怕是想五叔,才这样的。我刚成亲时,三郞出门我就心慌。蚕姐打碎杯子也是不小心的,没什么大不了,不是有句‘岁岁平安’。”
徐惠然低着头,不说话。
凝芳端着托盘从陈冬梅的屋里出来,低着头快步走。走过徐惠然时,眼角扫了眼,又走了过去。
“你不舒服,你先回去歇着吧。”杨如春说。
徐惠然摇了摇头,似心事重重。
蚕姐拿了个包袱回来了:“五奶奶,我先回家待阵了。”说这话时,蚕姐是掐着胳膊说的,怕笑了。
现在她感觉她比戏台上的红娘演得还要好。那是假的,她是真的。
徐惠然看了眼蚕姐:“你先回家待阵,等五少爷科举过了再回来。你雇条船,去我那拿些被褥。你家里的被褥不要用,洗了怕也不干净。”
蚕姐拎着包袱往后门走去村里雇船。
郑妈看着蚕姐:“你这是要回家?”把蚕姐手里挽着的包袱看了看。
“五奶奶让我回去待一阵,免得冲撞了五少爷的运道。”蚕姐撅着嘴,扭脸看郑妈。
郑妈可不敢拦。现在陆璟的运道那可是比什么都要紧。
蚕姐走了两步看郑妈老盯着手里的包袱:“郑妈,你要看这个?这里可是我的衣服,还有五奶奶赏给我家里人的几件衣服。我还得拿被褥走,郑妈不会也要查验吧。”
蚕姐打开了包袱,放到了郑妈跟前。
郑妈扭着脸瞥了眼,看是些布衣服,就转回了头:“哪个要看。”
蚕姐缩回手,给包袱重新打了个结:“郑妈,等五少爷考中当了大官我就回来,这些日子就麻烦你照顾五奶奶。”转过身匆匆往外走。
郑妈撇了撇嘴:“五奶奶也真是花钱如水,什么不能睡。”不一会儿,就看着蚕姐空着手回来,再一会儿就看着抱着几条被褥出去。
郑妈真心疼,感觉是把她的抱走。
“你把蚕姐给撵走了?”杨如春心里真觉得可惜。蚕姐可是一个好帮手,比凝芳、郑妈好使多了。
“我只是让她先回家。五郞才走,她就打碎五郞最喜欢的茶杯,总觉得触霉头。”徐惠然叹了口气。
听着确实是。
陈冬梅点着头:“五弟妹,是得这样。”
“我想明天去白云庵拜拜,把运道转转。”徐惠然忧心忡忡。
陈冬梅一听眼睛睁大:“我也得去拜拜。上回抽得签可是我今年要生个大胖小子的。总不能菩萨骗我吧。全是葛蕊香害得,得让菩萨把她弄十八层地狱去才成。”
“那我跟娘说一下。”徐惠然去跟陆李氏说。
陆李氏一听是为陆璟拜佛,心里是同意,可是看着徐惠然:“总不能你一个人去吧?蚕姐你也让回去了,这个我倒没什么反对的。对五郞不好的,确实都得撵了出去。”
“四嫂也说要去,让四伯跟着去。我想郑妈也去,要是娘能去就好了。”徐惠然低着声。她希望到时见证的人多些。
陆李氏的心动了:“那就明天一起去吧。让大郞陪着。”
杨如春知道了,想去却去不了。这回不是二姐,是她没理由去,陆珍又不在家,更去不了。
到了晚上,徐惠然看着人好像有些精神了。杨如春的精神倒跟霜打似的,有些蔫。
这一宿,徐惠然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就想着明天怎么走,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紧张。到了快天亮才迷糊了睡了会,又惊醒过来,知道得去准备早饭。
这会是徐惠然在陆家做得最会一次早饭。她重生时,就是要做早饭时。她离开,也应该是这样的。
徐惠然的唇角翘起,眼里带上了笑。
陆璟从船舱里出来,站到船头看着从河里升起的太阳,把河道的两岸都染得通红,生机盎然。看着岸上人家屋顶有炊烟升起,想到了徐惠然,应该也在做早饭了吧。
以后,不要她那么早起。徐惠然应该多睡睡,女人太辛苦老得快,他不要她老得快。
陆璟突然想回家。从这里回家,也就三天的水路,走得快些,夜里不停,一天一夜就够了。
他的心有些不安分,想回家去看看徐惠然再去旧都。
陆家吃过了早饭,陆李氏带着陆琥和徐惠然就要去白云庵在佛前为陆璟拜拜。
原本只是陆李氏领着去。可经过一晚,陆源也动了心思要去。老陆蔡氏和小陆蔡氏都去。杨如春趁机说要照顾太爷和老奶奶,也跟着去。
陆李氏便同意。
这样子,船又临时增加一条。
刘玉秀在家带着茁狗子和二姐。
凝芳说脚崴了,陈冬梅骂了几句,也只能让凝芳留下看家。
最后陈冬梅瞪着凝芳:“我可告诉你,你别跟那个葛蕊香似的打坏心思。要是给我知道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凝芳低着头,眼睛往码头边站着的徐惠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