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相女无忧 今夕何如 2551 字 7天前

张玄听见破风声,心头一紧,急忙朝左边闪,躲过了这几枚铜钱,但她让得太急,正迎上左侧包抄上来的人。她心知跑不掉,暗叹一声,索性站住不跑了:“你们几个大男人追着欺负一个小女子,要不要脸?”

她一站定,成然与另外几人便立即将她围住。

成然喘着气走过去,听见张玄那句话,心头那个万马奔腾啊,要不是你跑,我们至于这么追吗,何况你梳个双丫髻,脸上抹点脂粉就敢自称小女子了?你就是个通缉犯啊!不追你追谁?

张玄见他满脸怒意地拿着绳子过来,心道好女不吃眼前亏,乖乖地并拢双腕伸过去:“绑吧。”

成然抖开绳子,绕在他腕上,见那对手腕纤细,想起张玄到底是个半大少年,若非生于张大风膝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么点大的孩子,不管作恶还是行善,都是大人教的。念及于此,绑得时候就没有把绳索收得太狠,只是绑紧了确保他无法挣脱。

张玄跟着成然回到马车边。

成然对着马车内之人道:“二公子,属下等擒住他了。”

“让他上来。”

“这……”成然略一犹豫,又接着应道,“是!”

他回头盯着张玄,低声道:“可别再想打什么歪主意,二公子身份非同一般,若我发现你有任何异动,当场便格杀了。”

张玄吐吐舌头:“好厉害的大人,小女子如今已成了刀俎下的鱼肉,只求保命,哪里还敢有什么异动。”

成然只哼了一声,将她带上车。

张玄上车,见车内高大宽敞,中间有紫檀矮几,几上摆着一把银壶,配着四盏银杯,两边的坐凳上包着蟹壳青的万字纹锦锻,还随意放着几个月白色刺绣锦垫。

姓孟的少年正坐在右侧坐凳中央。

她走到他对面,弯身坐下时顺手拿起一个锦垫,竖着靠在另一个锦垫后的车壁上,往上一坐,下面有垫后面有靠,软绵绵的,可比方才坐箱子上舒服多了。

孟裴并未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成然紧跟在张玄之后上车,冷着脸在她外侧坐下,目不斜视地盯着她。

孟裴微笑道:“成然,辛苦你们了。”

成然急忙道:“这是应该的,属下无能,犯了不少过错,幸得二公子不予追究,自当更为尽心尽力,弥补之前失误。”

孟裴微微颔首,眸光转向张玄:“张玄,哦,或是杨小娘子,这会儿你还想说我认错人了吗?”

张玄不语,都给他抓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看着窗外,见马车正在调头回城,心里默默估算了下此处离南门的距离,不过一里多的路。小酒与六叔若是久等她不到,应该会到附近村庄等她。她只希望他们别给抓住。

孟裴见她不说话便当她默认了,又问道:“你们三人之前落脚陈家邸店,你临去时为何要击昏陈氏夫妇?”

张玄淡然道:“要跑路缺盘缠呗。我清楚他们的钱箱放在何处。他们不知我身份,对我毫无防备,下手最是容易。”

孟裴微挑眉尖,没说什么。

张玄问道:“如今被抓了我也没话好说,接着是要把我带去金州么?”

孟裴微笑道:“若是不想被押去金州,便告诉我另外三人的下落,戴罪立功。”

张玄没说话。孟裴见他陷入沉思,便也不催他,只让他自己想。

马车里一时静默下来。

孟裴注视张玄,窗口吹进来的风吹开了他额前散发,露出的额头光洁饱满,眉形挺秀。

他的双眸并不像通常被捕的囚犯那样晦暗无神,在窗外渐渐西沉的夕照辉映下,甚至带着淡淡的光芒。双眸下的鼻梁细窄,鼻尖带点儿微翘,线条柔和的脸颊上还带着方才激烈奔跑时起的红晕。

若是不说,还真像个小娘子。

第31章

·文相之女?

马车回到临汝城内, 在城内街道上行驶。随着夕阳西坠,马车内亦昏暗下来,成然点起了灯。

张玄忽而道:“我不是张大风亲生的。”

孟裴扬起眉梢,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仔细打量她脸上神情。

张玄认真地望着他:“十三年前, 大约是十月里的事, 我亲生父亲正要去汝州某县上任县令,经过金州境内余县时被爹爹打劫。爹爹那时正想有个孩子, 便把我抢去收养了。”

成然对此嗤之以鼻, 这小子狡黠异常,说出来的话他一句都不信。越吹越大了, 还说他父亲是县令, 怎么不说他是丞相之子呢?

连孟裴眼中都满是怀疑之色。

张玄不管他们信不信, 继续道:“虽然爹爹不记得他要去哪个县上任,名字也不记得了,但知道我亲生父亲姓文。”

成然差点被口水呛到,在一边咳嗽起来。

张玄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成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孟裴瞥了成然一眼,成然尴尬地停下咳嗽,清了清嗓子, 又恢复了冷漠脸。

孟裴并未说不信, 只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当年之事的?”

张玄瞧见孟裴眼中的怀疑之色, 也知他不可能轻易就相信自己所言,便道:“此事是爹爹过世前告诉我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不会骗我。”

“张大风死了?”

张玄眸中泛起仇恨之色:“古二重伤了他,我们逃出去时后他撑了两天,还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