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此刻,前方帝江翩然飞舞起来,庞大的身躯浮在空中,十分可乐。

沈遥夜见状,不由想到先前所见的凫徯,便同阿镜说道:“我看丹凤皇都是要出事,乃至这天下也要不太平了。”

阿镜问缘故,沈遥夜就把凫徯出没差点儿把帝江捉走一节说了。

“凫徯一出,天下战乱,”阿镜叹道:“所以我要往北边去,如今天下各地的妖魔渐多,都是从北地过来的。假如无法将大部分妖魔挡在北境,让他们侵入中原,那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

沈遥夜道:“我没你这般忧国忧民,叫我看,这不过是天道罢了,天荒天灾乃至盛年平靖,也不过是天道轮回,各人应命而已。”

阿镜想起灵崆跟自己说起的情天陷落一节,不禁问道:“那倘若你所谓的这种残忍‘天道’,也跟你有关呢?”

“跟我有关?”沈遥夜惊笑起来,显然是不信,“我倒是想跟我有关呢,只不过我的力量卑弱,担不起这样大的责。”

阿镜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

此刻已经开春,鹃儿他们所去的江陵在南边儿,这会儿早就春暖花开了,但是阿镜等越往北,天气越冷,等进了北安州,天竟正飘着雪花。

这一行人除了帝江皮厚肉糙,灵崆毛多膘厚外,阿镜跟沈遥夜都添了衣裳,而水滢因为是蛇,天越冷,越是精神不振,整天恹恹欲睡,几乎要冬眠起来。

眼前黄昏,北风又大,正好到了州府县城。

因为天冷,街头上行人稀少,城门口的守军看见了这一行人跟妖兽等……均都大惊失色,那稀稀拉拉的行人们也都抱头鼠窜,大叫“妖兽又来了”。

不多时,就看一队士兵,十几个人,有的手持兵器,有的抱着弓箭,匆匆赶到,把阿镜跟沈遥夜围在中间,如临大敌。

为首的兵营校尉喝道:“你们是何人,怎么跟妖兽在一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沈遥夜道:“你看明白,这虽是妖兽,并不害人。”

“害不害人,由不得你说,何况你也说是妖兽了,”那校尉道,“识相的快快跪地,不然就放箭了!”

帝江因不明所以,尚在左顾右盼,那些士兵们是头一次见到帝江,甚为恐惧,有个弓箭手见帝江似乎在瞅着自己,偏偏看不见他眼睛在哪里,吓得手一抖,周围的弓箭手正也在紧张,一支箭发,顿时其他的箭头也纷纷射出。

阿镜正恐帝江被伤到,沈遥夜纵身上前,手中的鬼骨扇一扬,并未念咒,却有一股阴力自扇上飞出,刹那间,那些箭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发出扎扎之声,纷纷落地。

与此同时,阿镜忙从怀中掏出一方令牌,上前举高道:“你们都住手,且看清楚,我这里有国师大人的令牌!”

当初阿镜偷跑的时候,准备的很妥当,此刻将国师府的令牌一亮,果然有震慑之力,那为首的校尉上前,接过令牌细细一看,浑身一震,忙恭恭敬敬地将令牌归还,说道:“不知道两位是国师大人所派,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

沈遥夜回头瞅了一眼阿镜,对她手中的令牌不屑一顾。

阿镜看着满地的箭头,道:“不知者不罪,只不过你们倒要加倍小心才是,如果方才不是我这位……这位哥哥能耐,你们就伤到我的妖兽了。”

沈遥夜本不高兴,听见她以“哥哥”相称,才又露出笑容。

那校尉道:“是是是,我回头会训斥他们。都是因为前日来了两只妖兽,十分凶猛,杀了城内数人,又掳走了两个婴孩,所以大家都十分紧张不安。”

阿镜毛骨悚然:“什么?竟有这种事?”

校尉忧心忡忡道:“是啊,近三个月来,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十五起,知州大人已经向皇都发了无数紧急文书,总是没有回信,敢问各位今日前来,是奉国师之命吗?”

阿镜看一眼沈遥夜,还未回答,灵崆跳起来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国师的令牌?我们正是国师大人的使者,还不快点好好地招待起来?”

他的毛被风一吹,格外蓬松,整个猫比先前也膨胀一倍,看起来从一只寻常的田园猫变成了狮子猫似的,加上戴着纯阳冠,越发威风凛凛,颇有气势。

校尉见猫会说话,又是如此异样的模样,居高临下的口吻,慌忙答应,一边派人去通知知州,一边请他们进府衙休息。

大家往府衙来的时候,那知府大人听了消息,迅速跑出来迎接。

这北安州因为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又被妖兽侵扰,从百姓到官员都苦不堪言,偏偏发了无数告急的公函,丹凤皇都却毫无回音,知府大人也为此焦头烂额。

如今听说终于派了“使者”来到,犹如大旱逢甘霖,虽然看阿镜跟沈遥夜两人,一个绝美而年轻,一个绝美而柔弱……但毕竟是国师所派,应该是人不可貌相。

何况他们两人还带着一只会说话的狮子猫,并一头模样看来奇怪的妖兽呢,当下仍是毕恭毕敬打躬作揖地请了两人入内。

沈遥夜因是修行人,不是十分怕冷。

阿镜却毕竟是人身,进了府内烤了烤火人才好了些。

沈遥夜则把水滢拉了出来,就搭挂在屏风之上,被暖气一烘,水滢也终于从冬眠的状态缓醒过来。

那知府大人不停地诉苦,又恳请两人快速将作恶的凶兽降服。

阿镜因听说又婴儿被掳劫,格外关切,就耐心询问那妖兽的模样,从何而来之类。

水滢在旁听了会儿,对沈遥夜道:“夜哥哥要去拿这妖兽吗?”

沈遥夜道:“既然遇见了,倒要会一会。”

“听起来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可有胜算?”

“这要见了才知道。”沈遥夜笑笑,看向正跟知府说话的阿镜,“不过镜儿是个福将,只要她认真想做成一件事,是不会不成的,上次没我在,她还能把那些难缠的野狗子尽数消灭呢,何况这次我在,难道会比上次更差?”

灵崆啧啧道:“小子,你倒是对自己极为自信。”

沈遥夜瞥他一眼:“是了,我倒是忘了还有阁下也在,北冥君既然不在,少不得你帮他出一分力。”

水滢刚醒来,气力不支,勉强看一眼灵崆:“猫大人也能降妖除魔吗?”

灵崆倨傲地步回答,沈遥夜笑道:“降妖可以,除魔吗……我看就未必了。”

水滢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黯然低头:“只有我什么也做不成。”

沈遥夜一愣:“怎么了?我也从没想过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