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半晌,忽然笑出一声猪叫。
楚悠悠已经把名下的房款财产和楚父给的钱算清楚了。几百万加上一堆不动产和珠宝首饰,卖出去足够她衣食无忧过一辈子。她才不会像原主一样无脑地卷到豪门争斗中,什么男主男配,都跟她没关系,有钱做富婆,包养小白脸,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
富婆生活!我来了!
*
栖家。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刺目的阳光大喇喇地照在窗帘上,栖妙的卧室关着门,拉着窗帘,柔软的大床上只露出半张脸,双目紧闭,眉头蹙起。
她在梦中依然拧着眉头,额头渗出点点的冷汗。
“你怎么回事?让你在大家面前表现一下,你看看你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丢不丢人!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学一学,自己整天跟着一堆狐朋狗友瞎混,二十多岁还没个正形,一点儿都不像是我的女儿!”
混乱的梦境中,他们站在房间的客厅,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伸出食指指着她,眼看要戳到她的脑门上。背着光她只能看清手指上硕大的玉扳指来回晃动,晃得人眼睛晕。
“简直就是养了个废物!”
废物!
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瞳急剧收缩,胸口快速上下起伏。
“呼……”
栖妙冷静片刻,意识到自己做梦梦到那晚争吵的场景。后来吵得激烈,一个说要断绝关系给钱走人,一个也干脆应下来转身就走。
她转身就走,当时哪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副局面。
栖妙烦躁地擦掉额头的汗,翻身坐起来。
变成栖家小女儿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不会指着她的脑门破口大骂,也不会强迫让她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只是……朋友不能联系,楚家不能联系,她现在一心只想弄清楚是谁附身到她的身体上作怪,剩下的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一想到辛辛苦苦积攒的东西都被卖光,栖妙就只想立即冲过去当场表演一个武松打虎。
她肉疼啊!
今天醒来继续去医院复查,全程父母和保镖无空隙陪同,栖妙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走。尤其是当她看到保镖大哥凭空捏死一只飞来飞去的苍蝇,就更是萎了半截。
几名医生一听栖妙过来,迅速带着学生隔着玻璃远远围观,那场景比看大熊猫都还兴奋。
栖妙被看得不耐烦,恶狠狠地朝他们瞪了一眼。
然而在他们的视角中,栖妙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咖色的长发松松散散,漂亮的眼睛有些恐惧和紧张地瞟了他们一眼,倏然收回视线,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也太可爱了吧!
栖妙总觉得不太对。以往她瞪别人一眼,别人能怂半截,现在倒好,怎么一群人脸都红了。
身体各项指标基本正常,只是这副身体的心脏不太好,从小体弱,尽量避免一些剧烈运动和情绪上的刺激。医生特意叮嘱,不许饮酒抽烟,可以少量运动,要保持心情愉快。
栖父栖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们家的孩子从来不喝酒。”
喝遍十里洋场的栖妙听到噩耗:“……”
出去玩不喝酒,那还能喝什么?果粒橙?养乐多?该不会是牛奶吧?栖妙突然呆滞几秒,意识到这件悲惨的事实。
除去喝酒一项不说,她练过的拳击,自由搏击术,她每周去健身房泡出的一身汗水,都没了。现在不仅一夜回到解放前,还不许用小号重练,这岂不是要逼死人。
慎重思考几秒钟之后,她决定,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身体,哪怕没多少钱,最起码过得潇洒自在。再这样下去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玩,日子恐怕是没法过。
栖妙心里一团糟,浑浑噩噩烦躁得很,又不能表现出来。医生问了她许多问题,她都敷衍着回答,就连栖妙都不知道自己最后说了些什么。
医生询问结束后,在栖父栖母期待的目光中计算许久,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心理年龄有十五岁左右了呢,恭喜恭喜!”
栖母流下感动的泪水:“太好了太好了!”孩子总算开窍了!
忽然回过神的栖妙黑人问号脸:“???”
等等,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医生说,她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五岁……
“……”
栖妙本就是暴脾气,听到医生这么说哪还能忍。她一个刚刚过完二十三岁生日的正常发育的女性,居然被人说智商只有十五岁,简直就跟直接骂别人低能儿没什么区别。
她越想越气,眼眶突然一酸,就像是有柠檬汁被挤进去,眼睛又酸又涩,难受不已。栖妙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不料两滴眼泪飞快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啪嗒掉在膝盖上,配上红彤彤的眼眶,那场景,弱小可怜又无助,像个被欺负到气哭的小白兔。
栖父栖母和医生当场呆愣两秒。
栖妙的脸黑了。
当天晚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栖母给栖望打电话。桌上还摆着两个硕大的棒棒糖,是医生用来安慰栖妙送给她的,栖妙郁闷到心累,只想趁着父母不注意扔到垃圾桶毁尸灭迹。
在医院的时候本想偷偷跑出去,或是找到一些能够联系外界的方法,谁能料到她走哪儿都有人在看着她,根本就没办法偷溜出去,栖母就差上厕所都得跟着,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看护让栖妙身心俱疲。
栖妙这些天算是弄清楚了。
栖父栖母性格软,这个家栖望的话语权最大,有些事情必须征得他的同意,比如说关于栖妙的所有问题。她得想办法讨好栖望——这个认知让栖妙异常悲伤,但目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曲线救国就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栖母毫无察觉地接通电话,打开扩音,笑眯眯地跟栖望汇报妹妹今日最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