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曛再次问。抬头着那个极像凤泫的人。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她是不是曾经见过他。
那人闻言,凝视着她,勾唇一笑,“小七,本君知道你被关在九转笼子里受了不少苦,但也不至于竟然连本君是谁都忘记了?”
“你是……魔君?”他一口一个本君,难道就是玉娿口中的魔君离殇?
离殇笑意更浓,“幸好脑子还没坏透。”
阿曛瞧了瞧离殇的胸口,还在往外淌血,忙问道:“你伤得不轻,还是放我下来吧。”
“你自己能走?”离殇眉毛微挑,“九转笼已伤了你双腿的经脉,若不及时救治,你今后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说罢,已抱紧了怀中的阿曛,往上一跃,落在空中某处。
阿曛低头去看,却见离殇抱了她端坐在一支色彩斑斓的大鸟之上,那鸟尾部拖着长长的五彩尾羽,极为绚烂夺目。
不得不说,这坐骑甚是拉风。
见阿曛一脸的惊讶,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的乡下丫头一般,离殇只觉得好笑,“毕方,你以前常坐了毕方四处游玩的,你不会连毕方也忘了吧?”
阿曛确实是忘记了。
或者说,她至今为止,一直当自己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太奇怪了而已,怎么会梦中剖心救她的人,是凤泫?不对,是离殇?呆欢冬血。
离殇抱着阿曛坐着毕方到了一座极为豪华的宫殿前。
宫殿中的人穿得极为华丽,见到离殇,都跪地请安。
“晗曛公主的侍从何在?”离殇冷着脸,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侍从。
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膝行出来,“奴婢司琴、奴婢司棋见过君王,见过七公主。”
离殇道:“赶紧去备好药汤池。”
“是,奴婢即刻去。”
司琴司棋赶紧朝殿内跑去。
阿曛只觉得这梦做得有些长,却又醒不来,一双腿又动不得,只得任离殇抱了往殿内走去。
此时,离殇抱着她穿过了重重宫殿,才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前,她抬头望见那宫殿的牌匾上,三个古篆体的字,她识得,这三个字她曾经亲自写了让人刻在石头上的,真是“晗曛宫”三个字。
“这是……我的住处?”阿曛试探着问离殇。
“是。”
离殇抱了阿曛往里走,熟门熟路,一路走到最后院的温池边。
司琴司棋两个侍女已经在温池边伺候着了,温池里的水已备好,散发出浓烈的药味来。
离殇将阿曛整个人放入温池水中,道:“这药水能医好你的双腿受的伤,你且先在这边泡着,大约到晚膳时分,双腿就能行走了,到时候我再让人过来喊你一道用膳。”
说罢,离殇已起身离开。
阿曛瞥见他那身火红色的衣裳上,胸前处的血已凝结成了一片黑色。
司琴抱了一件流云锦红色长裙站在温池边,对阿曛道:“七公主,换这套红色长裙可好?今夜晚宴,七公主无论如何也要将六公主比下去。”
“为何一定要将六姐比下去?”阿曛瞥了一眼司琴手中的红裙,想到刚刚离殇一身红衣,便对司琴道:“换一身。”
司琴不情愿,“公主,魔君爱红色,您不是一直也喜欢穿红色的衣裳么?再说,您的衣裳里,除了红色几乎没有别的什么颜色的了。”
阿曛以手揉了揉眉心,“随便什么衣裳拿一件来,只要不是红色的就行,实在不行,”阿曛瞧了一眼司琴,见她跟自己的身形差不多,便道:“本公主就穿你的衣裳。”
☆、145鬼脸
温池中的药还真是好药,阿曛真如离殇所言,泡了大半天时间。一双原本快要废掉的腿竟奇迹般的好了,能走能跳,蓄满了活力。
司琴在阿曛的衣柜子里寻了半日,也没寻到一件不是红色的衣裳来,只得真的捧了自己一套衣裳过来,怯怯问:“公主,这一件行不行?”
阿曛瞧司琴手里那件薄荷绿色的宫娥装,点头道:“就这一件,甚好。”
穿了一身宫娥装,阿曛在司琴和司棋的引领下回到起居室。刚迈入房间,便被一房子珠光宝气所震,娘诶,要不要这般夸张?那寝殿里用来照明的可不是什么蜡烛之类的,是挂在柱子上的十二颗硕大的夜明珠,自殿顶上悬下许多风铃,那风铃都是各类珠宝打造的。阿曛觉得自己整个就是进了一个珠宝堂。
殿中有一面硕大的琉璃镜,可以照到人的全身,其清晰度可比铜镜好太多了,阿曛往琉璃镜面前一站。吓得险些没有跌倒在地。
里面那个……鬼,真的是自己?
好不容易站直了腿,凑近镜子瞧了一眼,吓得还是没敢多看自己一眼。
那张脸算是什么?额头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那纹路一路沿着两颊一路向下,几乎要长满整个脸的上半部分了,一张脸就像是从鼻子分成了两半,上一半带了一个面纱一样,密密麻麻全是黑纹。下半部分倒还算干净。
这张脸……真不知道玉娿为什么还要费劲将她毁了,不用毁啊,就这样子,谁愿意多看一眼啊?!
魔君有病吧?玉娿怎么说在女人中也算长得非常漂亮的了,只是性格差了一点儿,心眼坏了一点儿,但怎么着也比这张脸好看太多了,吧。至少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吧。
就这张脸?七公主晗曛,竟然是魔君离觞心上的人?说了谁信?!
阿曛决定不去赴离殇的晚宴了,没心情。
也没时间跟他们在梦中耗,她进入这石阵也有一段时间了,怕是外面天也黑了,若是月樱找不到她,估计会去找京墨来商量。
京墨一知道她进了蒹葭宫这石阵里,怕是会将这件事告诉凤漓。
凤漓如今还在离国战场,两边都要顾及怕是会顾此失彼,这牵扯就有点大了,与离国一战决定天下的局势,得离国得天下,凤漓部署了这般久,仗也打了这般久,不能因为她而放弃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