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殇,你怎么在天界?”
其实,我并不知道,离殇到天界也有八百年了。
只是这缘份就是这么多奇怪,这八百年里,我在天界处处晃荡,离殇也在天界处处招摇,我们却从未碰到过。
离殇笑着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
我低头,正好瞧见了,那根绑在我的左手尾指和他右手尾指处的那一根粗粗的红线。
之前,我没有仙缘,我看不见这样的红线。
如今,我在紫霄殿的泥土中长大,早已凝聚了仙气,我的双目便也能看到仙家才能看到的东西,比如月老的红线,比如仙家之间的仙契线。
玉帝与天后的手指上绑着的就是仙契之线。
我有些傻眼,难道说,我与离殇的姻缘,还是未断么?还得继续么?
是啊,我欠了他那般的多,我是不是要以一场婚姻来偿还他?
自那次天后的盛宴之后,离殇便常常到学府里来找我。
我当然是尽量躲避他。
但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没有到手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放弃。
无论我对他多冷淡,他总是一厢情愿。
久而久之,天界的人都知晓了我与他在魔界的亲事,都知晓了我们之间有一场尚未完成的婚礼。
都认为,我们是一对。毕竟,我们指尖尚有红线相束。
白泽问我打算何时嫁给离殇,我无法回答这样的问话。
我心里一心一意念着的人是帝君,怎么可以心里爱着一个人,嫁给另一个人?
离殇纠缠着我,帝君冷淡疏离着我,凌非烟不时在紫霄殿中出现一下刺激着我,我的日子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
转眼又是一百年。
我的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长到了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
我开始注重穿着打扮,我不喜欢凌非烟日日一声烟紫色的长裙,我喜欢红,火红火红的,那才是我的性格,热烈直率,爱恨缠绵都要轰轰烈烈。
那日学府放月假,我兴高采烈回到紫霄殿中。
却正好撞见凌非烟从里面出来。
凌非烟见了我,一脸的冷漠,眼神儿都不带瞧我一眼,好像我欠了她不少钱似的。
我跟懒得搭理她。
正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却突然在身后喊住了我,“小魔女。”
我很讨厌她这种高傲的口气。
冷冷笑着,转身,朝她丢了一个冷眼过去,“老妖婆。”
我最近跟先生学对对子,真对得上瘾。
她喊我小魔女,我对老妖婆,真是无比贴切。
她的寿命,听白泽说的的确确对得起这个称号。我和白泽私底下便是这般称呼她。
凡是跟帝君套近乎的仙娥,在我们的眼里,都是老妖婆。
显然,我的这句话刺激了她。
她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突然就变了颜色,红转黑,黑转白,最后,她几近惨白的脸,瞧着我的眼神里冒着几丈天火,“不要脸的小魔女,竟死皮赖脸赖在帝君身边,你以为帝君会喜欢你这种还没发育的家伙?”
我瞧了一眼她的胸前,平平无几,我虽发育不全,但怎么也比她有看头得多,便笑道:“发育不全没什么,至少我还有得发育的机会,还有长大的时候,可是老妖婆,你只会越长越小哦,怎么办?太没得看了,啧啧!”
其实我不知道,我这番话,是激怒她的导火索。
不过,我没有后悔。
爱情这件事,没有先来后到,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是不是看对眼、爱对人。
凌非烟自然知道吵架吵不过我,便狠狠的撂下一句话,“小魔女,你等着!”
“好,我等着呢!”
我以为她让我等着跟她打一场,若是让我等着的结果这般的惨烈,我怕是会当场就直接跟她干一场,也不至于牵扯那般多生灵在我的一场爱情里。
跟凌非烟的这个小小的摩擦我并未当成一回事,在紫霄殿渡完月假之后,便收拾了一大包各种仙果美食小玩意儿回到了学府。
白泽早已等在宿舍,她每次月假回学府,总是比我先到,我知道,她就惦记着我从紫霄殿带回来的各种美食和玩意儿。
我将包裹往桌子上一扔,任白泽翻捡她喜欢的东西。
每个月回紫霄殿,帝君准能给我备下这么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但我三岁孩子一般打发。
几百年了,他不嫌腻味,白泽不嫌腻味,我却有些腻味了。
他又不是我老子,凭什么对我像对女儿一样?
我要的也不是这种亲情,我要的他真真实实的将我当作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儿!
夜里,白泽和我窝在一个被窝里,突然道:“小七你信不信,帝君一定是喜欢玄女的,你看看,每次西王母的瑶台宴会,帝君总会饮下玄女敬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