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耀庭道:“恭王侧妃手里拿着恭王爷临走时写的信,关于孩子的,还有一些王府的证据,臣让她收好,以备日后皇族查验。”
“此事晋王做得好,做得好。”皇上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又有些落下去,叹气道:“朕不在京城,但也能想得到当时你们的处境,尤其是你……”
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
韩耀庭忙道:“皇上勿悲,皇后娘娘的坟茔迁回来了,也有个祭拜的地方了,如今皇上重夺皇位,且朝局已定,皇上正应该保重身体,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也会安然而笑的。”
皇上点了点头。
韩耀庭又道:“皇上身体不好,不要大喜大悲。”
“知道了。”皇上说的笑了起来:“听说晋王妃懂医术?还得过天花能好转,竟看不出来痕迹,倒是真的很厉害。”
韩耀庭倒是叹了口气:“她也是被逼的学了些……”
皇上马上想起那刁钻执拗怪癖的大长公主了,摇头没说话。
这个也是不相干的话题,闲聊而已,聊一两句马上就重新回到了正题。
话题还没有重新开始,外面传来了禀报声:“启禀皇上,禁卫军三部统领朱虢力有事禀报。”
皇上想了一下便道:“传。”
韩耀庭抿着薄唇。如此深夜却要禀报事情,虽然朱虢力是禁卫军统领,可能本就在宫里,但这会儿过来,显然也不是仅仅禀报事情这么简单。
一会儿,身穿禁卫军统领服的朱虢力赳赳走了进来,果然看到韩耀庭在这里并不意外,跪下道:“微臣参见皇上。”
“什么事?”
朱虢力道:“五城兵马司来禀报,说……说威震将军府门前有人吵架,现在还在吵……周围邻居搅得没办法睡觉……”
韩耀庭端起杯子喝茶,嘴角勾了起来。
皇上听的实在纳闷,道:“这种事情也要来禀报朕?是要朕去拉架么?”
朱虢力赶紧磕头道:“微臣禀报的不清楚……吵架的是高将军,另一方据说是……是梁大人府上的人,高将军家的马车出去采买东西,梁大人的人不让马车进府,高大人就跟梁大人的人吵了起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高大人又撕住梁大人的人,不让走。”
朱虢力话歪了点。
皇上还是没听明白:“梁大人府上的人?拦住高大人家的马车不让进高大人的府门?”
朱虢力正要在说话。
韩耀庭不能让他继续说了,这个朱虢力开始大约还想秉承公正的禀报,但是最后依然是没忍住,歪曲了一些话,那么在此禀报,必然会越说越歪。
“此事臣知道。”韩耀庭道。
皇上便看他:“晋王说。”
朱虢力马上低头不语。
韩耀庭道:“臣前天便听侍卫禀报,说梁大人府上的家丁将高大人的府门给盯上了,臣命人去跟高大人说,不准轻举妄动,让他专心准备他的婚事,等候皇上的旨意。晚上进宫时,侍卫禀报情况发生了变化,梁大人府上的家丁居然开始光明正大拦截想要去高大人府上的人,不管是人还是车马,只准出不准进。高大人明天给王家过大礼,正是采买东西的时候,马车出门的时候甚至被梁大人府上的家丁强行的翻检过,当时也是高源出去吵,问这些人要围困他府邸的圣旨。或者大理寺刑部兵部任何一个衙门的文书。”
韩耀庭看见朱虢力已经跪不住了,抬头看他好几回。
韩耀庭继续道:“这些衙门的文书印鉴全都没有。只梁大人府上的下人,就敢围困三品爵爷的府邸……高大人质问,那些下人无话可说,只能把采买的车辆放出去了。不过按照吩咐,出去可以,就不能回来了。所以,臣在宫门口等候见驾的时候,正好马车回去了,侍卫禀报说吵起来了,只是臣要进宫了,也没办法,只能让侍卫去拦住高大人,不准他动手。”
皇上脸色都变了,韩耀庭说完了半天,他都没说话。
朱虢力有些不安,嗫嚅着想说话,但是嘴巴动了半天,还是选择没说。
韩耀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还算聪明。
皇上开口了,除了声音有些变调之外,似乎听不出来什么:“来人,去给御前侍卫统领赵普传朕的口谕,将滞留在高大人府门前的一干人等拿……”
“皇上。”韩耀庭突然开口了,道:“无须动用御前侍卫,只要有皇上的口谕,臣的人去处理更好些,梁大人的家丁,让他们回去就是了。”
皇上知道他的意思,韩耀庭是在为自己考虑。梁启明是自己夺回皇位登基的大功臣,这样的功臣,若是才过了半年就被新皇给贬了,或者怎么样了,影响皇上和朝臣的关系,其他人会对皇上心凉的。
皇上冷笑着去看朱虢力:“就照晋王意思,你去传这个口谕吧。”
“是!臣遵旨。”朱虢力忙道。
韩耀庭笑着对朱虢力道:“那就麻烦朱将军了,本王的两个侍卫在宫门外面,你将口谕传给他们就行了。”
朱虢力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先看了看皇上,发现皇上已经转开了眼睛,只能道:“是,晋王爷。”
拱手去了。
等他走了,皇上看了看跪在那边的太监,道:“来人,送这个太监去马厩,以后喂马吧。”
“是。”两个太监进来,将那个连声都不敢吭的太监给押了出去。
因为后面又说了话,还处理了一个人,皇上一开始的怒气已经小了点,道:“梁大人真是有勇有谋,府里的下人,居然就敢去围住一个威震将军府。”
“皇上息怒。”韩耀庭忙道:“皇上也不用生气,梁大人跟随皇上这么多年,且又是辅助皇上回京登基的首要功臣,这个时候得意忘形,做些过头的事情也难免。”
皇上冷笑了起来:“过头的事情?他做的过头事情何止一两件?朕能忍的就忍了……”说到这里嗓子一痒咳嗽起来,韩耀庭忙重新倒了杯水,皇上摆手不要。
“朕信任他,别人认为他出身不高,朕还为他说话,替他不平。想想,这些人眼里只有圣人,哪有朕!朕如何能跟圣人相比?他竟然敢做蔑视朕的事情!”
韩耀庭再次的道:“皇上息怒。”
“朕已经很……”皇上嗓子又痒了,只说了四个字便停住,忍了忍,终于忍了下去,只是这样折腾,首先他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哪里还有力气生气,说话都有气没力的:“弄了个假证人欺骗朕,在朕的身边放耳目,可恶,可恨。恭王的事情于朕乃是锥心之痛,可他竟然利用这个!他打击异己,却用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逼的朕跟他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