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丽一蹦一跳地下楼,上身是嫩绿色的天鹅绒双排扣骑装,下头束着一条同色的宽大裙子,但被巧手的女佣修改得尺寸正恰当,蕾丝的花边正垂在斯嘉丽的脚踝处,走动间仿佛春天不知名的小白野花儿在她脚边摇曳。裙摆飘飞时,还能看到她脚蹬一双浅棕色的小羊皮靴,这是杰拉尔德在春天的时候特地给这个女儿亲手鞣制的。
她顺手从楼梯拐角的茶几上拎起自己的小马鞭,朝着半空“刷刷”挥了几下,特别神气活现,转头便对肖咪咪笑:“嬷嬷,看吧我现在可有劲儿呢!”
“哦,我的小乖乖你慢点儿,”肖咪咪已经习惯胸前的沉重如山,伴着h罩杯规矩抖动的节奏顺利下楼,手上捧着一顶黑色的呢帽,呢帽上还插着一根墨绿色的鸵鸟羽毛。
这根羽毛既不显得庞大夸张到可以去参加舞会,也不至于小得毫无存在感,骑帽恰恰好地衬着那身衣裙,而这浑身的穿戴又衬着斯嘉丽的绿眼睛。
肖咪咪觉得这样的斯嘉丽如果还不能让阿希礼动心,那自己也是没辙了。阿希礼对斯嘉丽有感情吗?肯定有感情,但是的确不如梅兰妮所给予的母亲般的宽容温柔那样深厚。
对这种没断奶的男人肖咪咪也是呵呵了,可是转念一想傅晓阳面对傅夫人的不赞同,还不是硬生生同自己分开了三年,肖咪咪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突然莱茵哈特脸上那种特有的讥笑和嘲弄的表情闯入她的意识,立刻让肖咪咪对于脆弱的过往树立起严厉的心防,强迫自己把那种沮丧无力的感觉压了下去,她暗暗吁了口气。
既然她下定决心不再受人摆布,无论是在系统还是真实现实里,那么她就已经失去了软弱的资格。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完成任务。
“绕着塔拉庄园跑一圈,然后顺着林荫道回来,嬷嬷要看到你在马上最美的姿态。”肖咪咪给斯嘉丽别好帽子,侧向一边的固定办法使得斯嘉丽的脸越发娇俏,缀着珍珠的发卡排成一道新月一样,特别优雅,肖咪咪把剩下的珍珠发卡收进自己的围裙然后道:“我的小乖乖,这样回来的时候你还能赶上吃午饭。”
黑妈妈一向不赞成斯嘉丽出去跑马,她宁可把她关在家里学规矩,可是斯嘉丽哪里是个能被关住的人?今天黑妈妈一反常态,斯嘉丽反而有些迟疑。
“你是不是要跟艾伦妈妈告状,嬷嬷?”斯嘉丽绷着小脸,有些紧张,偏偏杰拉尔德一早就去了棉花田里监工了,这会儿没人能给她帮忙:“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
肖咪咪宠溺地摸了摸还年幼的女主角的脸蛋,呵呵笑了:“我的小乖乖,嬷嬷是站在你这边了。”
一边往三明治里撒着苜蓿叶子调味,肖咪咪一边不停地望着窗外关注动静。很快林荫道上就出现并辔而行的两个身影,男的瘦削高大,一头金发飘扬像是微风调皮的魔法;女孩子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轻快得仿佛塔拉庄园的奇迹。
单从外貌来说,斯嘉丽和阿希礼还真是再相配没有了。
二人在马上不时侧头面向对方,行止间言笑晏晏,阿希礼是附近骑术最棒的小伙子,这点很得斯嘉丽看重。而且他举止温文尔雅,学识丰富渊博,谈吐还风趣优雅,斯嘉丽从小的生活圈子里一直缺乏这样彬彬有礼的绅士,有的只有杰拉尔德爱尔兰式的狂放,或者就是典型的南方庄园主的惬意懒散,整天不是打牌就是喝酒。
但她未必理解杰拉尔德粗豪内心的温柔,那种顶天立地扛起家庭重担的气概;而阿希礼即便看了那么多书,却没看懂什么叫担当和责任。
好在斯嘉丽继承了自己父亲所有本事,那么这次就换阿希礼来做斯嘉丽的金丝雀好了。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肖咪咪亲自开门,斯嘉丽拽着她的手高兴道:“嬷嬷,你看谁来了?是威尔克斯家的阿希礼,他刚刚从欧洲回来,上我们家来送舞会请柬。”
肖咪咪其实身份是个黑奴,她在奥哈拉家纵然有超然的地位,但按照南方的法律,她出了门依然什么都不是。阿希礼只是礼节性地笑笑,看着肖咪咪朝自己行礼,然而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艾伦出现在楼梯口,他才摘下帽子朝女主人问好:“日安,奥哈拉夫人。”
二人客套地聊了起来,肖咪咪撇撇嘴,自顾自去给斯嘉丽换衣服。
“嬷嬷,你是不是事先知道阿希礼今天要来?”上楼的时候斯嘉丽问道,小小年纪的她可精明了,楼梯口两个年纪更小的女孩趁着艾伦忙着在偷看客人,被肖咪咪赶回了房间,于是斯嘉丽继续发问:“我才骑马返回林荫道,这么巧就遇上他了呢,他可真好看。”
肖咪咪心里勉强笑了下,他是好看,可是不是你的mr.right,而后她若无其事道:“嬷嬷当然不知道,大概只是巧合吧。”
斯嘉丽勉强算是相信了,信手把马鞭扔下,让肖咪咪给自己解裙子。阿希礼是斯嘉丽的事情,肖咪咪负责撮合他们,阿希礼是怎样的人不是肖咪咪应该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