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她欺负陈乐的概率比较大。
少女肯定不这么想,她目光盯着曾经的小班长同学:“你老实交代,怎么这么热心啊?”
陈乐面红耳赤,强行平视林蕊,然而眼睛珠子却不安地转动着:“说什么呢?咱们不是老同学嘛,帮忙是应该的。”
林蕊眯眯眼睛,似笑非笑:“是吗?”
说着,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哎呀,我原本以为你有事要请我帮忙呢,我还想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样子,是她想太多了。
陈乐急了,赶紧改口:“你别啊,是不是钢铁人?”
林蕊耸耸肩膀,语气自豪:“我现在是纺织人。”
现在她爸的红星厂发展的可迅猛了,眼下足足有20万支纱锭。
不少纺织大厂的工人都羡慕那两个被承包出去的车间,到处托关系,想转过去也挣上钱。
陈乐瞪大眼睛,愤愤不平:“你别忘了你妈还是钢铁厂的人呢。”
林蕊见他急了,这才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吧,班长,到底怎么回事?”
陈乐的脸又红了,小声道:“我现在不是班长了。”
他是班里的后进生,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都只能呆站着。
林蕊语气惋惜:“你们班真是暴殄天物,像你这种天然的班长人才,居然都不知道发掘。”
有多少孩子愿意这样全心全意,大公无私地为班级着想,满腔热血,一身正气。
陈乐摇摇头,声音掩不住的失落:“我妈说高中学习负担重,让我不要再当班干部。”
林蕊耸耸肩膀,眨巴两下眼睛,意味深长道:“优秀学生干部高考可是有加分的哦。”
这万一再弄个市三好学生什么的,到时候加分可相当可观。
陈乐很不是滋味,摆摆手,意兴阑珊:“咱们不说这个。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厂里头产品报废率增高的问题?”
后来爸爸又从外面组织了专家过来进行鉴定,产品质量没什么问题。
就在他们怀疑有人搞鬼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所谓的报废产品居然不翼而飞。
陈厂长勃然大怒,干脆绕过厂里内部调查流程,直接报警。
结果让他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那批产品哪里是质量不合格?是有人假借报废品的名义,偷偷处理了合格的产品,拿去外头倒卖。
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牟取的全是暴利。
这种事情自然不是普通工人能够做到的。
它势必要牵连起一串子人,他们各自分工各司其职。
陈乐非常忧愁,吞吞吐吐道:“我觉得现在很多人不把厂子当成自己的厂子,只想从里头捞钱。”
林蕊翻了个白眼,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场子,你要人家怎么自我催眠?
“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办法是错的,因为没有富起来的人会动其他心思。”
林蕊直接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瞪眼道:“你觉得跟以前一样,停滞不前是对的?”
即使有贫富差距,而且在可肉眼可见的未来,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大。
但社会毕竟总体在进步,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步提高。
大家一起穷,在林蕊看来,远远比不上贫富有差距。
因为后者也是人看到了奋斗的希望。
只要这财富来得合法合理,不是贪污腐败也不是假冒伪劣更不是道德沦丧。
“我爸这两天心情很不好。”陈乐轻轻地叹气,“他嘴巴里头都起火泡子了。”
林蕊趴在苏木肩膀上,朝陈乐摇摇头:“哎,你爸就是劳碌命,老黄牛。”
陈乐不满道:“你别光说风凉话呀,你帮我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可想?”林蕊眼白飞上天,“好好学习吧,班长。”
卸任的班长同学偷偷的看着林蕊,吭哧吭哧:“那个你爸要是碰到这种事情怎么办啊?”
“不要幻想了,我爸可以直接开除他们。”明月似笑非笑,“我爸手里头可不是老爷部下。”
陈乐急了:“你爸不也承包了纺织厂的两个车间吗?”
“哦,你不知道吗?那两个车间的负责人是我爸从红星厂抽过去的。”
陈乐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也行?”
纺织厂的工人可都是捧国家饭碗的,红星厂不一样,那全是临时工。
什么时候临时工能够指挥得动正式工呢?
林蕊笑眯眯的:“你忘了?红星厂是合资企业。我爸采取的是先进的管理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