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门响了,在外头奔波了小半年的何半仙施施然出现在门口。
小和尚一见人就眉开眼笑,亲亲热热地喊着大师伯。
“别!”何半仙将一兜子东西塞给自己儿子,认真地跟师侄强调,“你可是认的我师兄当师傅的,不能乱了顺序。”
小和尚笑得见牙不见眼,跑过去要给大师伯端茶递水捶腿捶背。
何半仙斜眼睨他,直接打消了他的幻想:“甭指望啦,你自个儿救回来的,你自个儿管。”
小和尚急了,开始拉人下水:“那地方还是我二姐找出来的呢。”
除了二姐,谁能想到那边儿啊?这事情细划分起来,二姐才是大头。
何半仙一贯重女轻男,心是歪着长的,毫不犹豫道:“你跟你二姐较什么劲?”
他一张晚娘脸侧过头就是笑容满面。
何半仙欢天喜地地叫着丫头的名字,招呼人赶紧过来看,干爹给她带了什么好东西。
都是顶尖儿的好玩意,保准她看了就欢喜。
林鑫端着早饭上桌,没好气道:“你老人家什么时候看她这么早起床过?”
每天都恨不得睡到太阳晒屁.股。
小元元都睡醒了,挣扎着要求起床。
结果流氓恶棍强行按下侍寝的小美人,非得日上三竿了,还继续跟人家小姑娘鸳鸯帐暖。
林鑫委实看不下去,过去主持正义。
林蕊打着呵欠只露出个脑袋在被窝外,头发乱成鸟巢,眼角还挂着眼屎,嚷嚷着替自己辩白:“姐,你冤枉我。你偏心眼儿,你怎么不说卢哥啊?”
卢定安推着院门进来,手上还拎着一篮子菜,笑容满面地搭腔:“说我什么呀?”
“打你小报告呢。”林建明跟在后头笑着接话。
卢定安赶紧接过他拎着的包:“叔叔,早班车提前了?”
这个点儿坐公交车应该过来不了。
林建明摇摇头:“不是,老魏昨晚去市里头办事,早上顺带着把我捎过来了。”
林蕊听到父亲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趴在窗户边上大声喊爸爸。
哎哟,我的亲爹,您老人家可总算想起来要休假了。
要劳逸结合啊,林建明同志,可不能年纪轻轻就累垮了自己。
苏木一趟拳打下来,转头瞥见窗户后头蓬头垢面的脸,顿时眼皮子直跳。
他二话不说,冲进屋里头,开始压着人赶紧穿衣服。
林蕊猝不及防,脸就从窗户边消失了,只留下抗议声在空中飘荡。
干啥呢?年轻人,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啊,两个小姑娘的房间是一个臭小子能进的吗?
当真是狗胆包天,竟然如此觊觎姐姐的美色。
苏木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小镜子摆在她面前,言简意赅三个字:“自己看。”
蓬头垢面,眼角还有眼屎。
林蕊给了他一个夹死蚊子的wink,美滋滋地自吹自擂:“怎么办?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好看。哎哟,果然得多睡美容觉。”
苏木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他默默地放下了镜子:“你今天还管不管蚯蚓了?”
林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钻出被窝,打着呵欠准备穿衣的时候,她又开始往外头赶人:“出去,想干嘛呢?我警告你,不许觊觎我家小元元的美色。”
她唾沫横飞了一大通,苏木直奔主题:“元元已经穿好衣服了。”
聪明又能干的小姑娘穿得齐齐整整,欢欢快快地留给姨姨个后脑勺,嘴里喊着:“欢欢。”,高高兴兴地去找新朋友了。
这丫头,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爱呀。
苏木相当耿直:“见一个爱一个,你不就是这样吗?”
林蕊龇牙咧嘴,觉得这小子说话真是不不顺耳。
像她这么单纯专一的人,怎么可能带坏小元元?
苏木扭过头伸出手,在她的脸上点了一下,认真地强调:“好多眼屎,是不是上火了?”
林蕊的脸成了电磁炉,一瞬间达到高温状态。
她被烧得头晕目眩,舌头打起结:“你你你……”
少年离得她极近,鼻子里头喷出的热气几乎要扑在她脸上了。
林蕊想要挺起胸膛,输人不输阵。
奈何少女惊恐地发现,身高对气势加持,果然是金手指。
这高了半个脑袋,气场强弱一览无遗。
少年的手指头还没有离开她的脸,一点点的蹭着,表情认真:“好多眼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