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陈伤 回南雀 2679 字 5天前

我反正也不去管他们到底抱着何种心思来看我直播的,来了就是客,我照做我的蛋糕,教我的裱花,与过去并无不同。

骆青禾不允许我去探视宋墨,每次通话只要超过五分钟,就会被佣人以小少爷身体还没康复为由挂断。不过骆青禾可能也是怕他无聊,没有禁止他用电子产品,他每天都会用平板电脑看我直播。

在他惯常睡觉的时间,我都会抽出半小时读几页《小王子》,虽然不能陪在他身边,也希望自己的声音能伴他入眠。

自进入九月,山里开始下起连日细雨。维景道人说天气不好,要等这波雨天过后再做道场,问我意见。我等了七年,也不差这几天,自然没有问题。

朱璃婚礼前一天,李旬送了套礼服到山上。

“明天下午宋总会来接您一起去婚礼现场。”她将套着防尘袋的衣物交给一旁佣人,又说,“没想到宋总真的会亲自跑一趟,您果然料事如神。”

我要是真的料事如神,怎么会料不到他要带我一起去?

一想到要再见朱璃他们,我就觉得头疼。

“我能不去吗?”我问李旬。

她一愣,有些为难:“这……您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要不帮您跟宋总说下。”

“算了。”我轻叹口气,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同意,我又何苦让李旬来回折腾。

晚上我将礼服拿出来挂在一旁,拉开防尘袋时,一眼发现外套胸口别了枚金色的伯劳鸟胸针。

这胸针实在非常具有宋柏劳特色。展翅的伯劳鸟被桂枝环绕,簇拥的花朵嵌着细小的珍珠,精致得就像枚艺术品。而且……我掂了掂重量,是纯金打造的。

我将它举过头顶,放在灯光下细瞧。

这应该是宋柏劳想出来的新“标记”方式吧,戴上它,也就被打上了“宋柏劳”的烙印。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明白我是他的所有物。

翌日下午,换好礼服,坐在房里等了会儿,五点九嫂来敲门,说宋柏劳已经到了楼下。

我深吸口气,起身往楼下走,钻入车里时,一眼见到坐在后排宋柏劳,有些怔愣。

他与我穿着同款差不多样式的礼服,黑色的外套领口,十分显眼的别着枚领针,是贝母雕成的一朵小巧的郁金香。

“发什么呆?”宋柏劳先前一直靠在座椅里闭目小憩,可能见我迟迟不坐下,蹙着眉看过来,有些嫌弃。

我醒过神,快速坐进车里。车门关拢,缓缓起步,他重新靠回去,不再说话。

抚了抚胸口的位置,我实在是满心疑虑,不明白他到底为何这样惺惺作态。

难道这也是一种较量?他要做给所有人看,他根本不在意朱璃嫁给谁,也不在意朱家和谁结盟。他并不狼狈,也不觉得自己吃亏,他依然与我感情深厚,靠着自己也能登顶王座?

全程无话,车室安静异常。我与宋柏劳分坐两边,分明很近,又似乎很远。

半个小时后,到达婚礼会场。门口挤着众多记者媒体,车方停下闪光灯便连成一片。地上铺着红毯,直连到会场里,整栋建筑灯火璀璨,不断涌入的宾客各个华服美饰,珠光宝气。

宋柏劳仍旧闭着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看这里不像能久停的样子,只好轻轻推了推他,将他唤醒。

他睁开眼,一脸惺忪,用手捏了捏鼻梁:“到了?”声音是带着倦意的沙哑。

我简单回了个“嗯”字,刚说完,门童为我们拉开了车门,车外微凉的风涌进来,他一下眉间皱痕更深。

并肩进到会场,我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闪光灯留下的光斑,脑海里都是咔嚓声。

忽然,宋柏劳伸手揽住我的腰,做出亲密的姿态。

片刻后,朱璃举着香槟杯从远处走来,见到我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欢迎欢迎。没想到宋总百忙之中还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真是倍感荣幸。”

他穿着一套白色西装,胸口露出的一角淡淡的粉色帕巾,脖子上的项圈已经取下,显得他脖颈修长,越发优雅。

“请柬都发给我了,怎么好意思不来?这次我还特意包了个大红包,祝大舅子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宋柏劳场面话也是一套一套。

两人虚与委蛇了几个回合,刀枪剑戟齐上,视线中都要迸出火花。

“哎呦,这不是骆老弟的儿子吗?”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猝然闯入,一位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老先生走了过来,身后伴着朱云生和一名年轻英俊的alpha。

宋柏劳伸手与三人逐一交握:“阮叔,好久不见。”

如我所想,来的这一老一少,正是阮家父子。

与父亲不同,阮凌和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笑意,表情却不见几分喜气。眼下有黑,肤色黯淡,不像新郎官,像个倒霉蛋。

听说这位少爷以前也是风流倜傥的多情种,历经名花无数,最后倒在了邬倩这朵绝世牡丹下。就算家族反对,也势要与她在一起。

可惜他虽然叛逆,却少了几分胆量,又或者邬倩这位大明星不愿未婚标记,落人口舌。两人虽然情谊深厚,到底最后便宜了朱璃。

“他们alpha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朱璃挽着我的胳膊,将我带离了宋柏劳身边。

我回头看过去,四人客客气气说着话,谈笑风生,一派平和,哪里看得出几人间波涛暗涌的关系。

宋柏劳唇角勾笑,说着话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四目还未相交,我飞快收回了视线。

“放开我。”走到会场僻静处,我迫不及待甩开朱璃的手,像扫去脏东西那样拍了拍被他挽过的胳膊。

朱璃靠在墙上,笑着看我:“你看看你,装样子都不会,什么都放在脸上,怪不得总是吃亏。”他目光放远,落到一个点上,“你应该学学你妈,看她多会演。她每天都恨不得我死,今天我结婚,她却显得这样高兴,就跟我是她生的一样。”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宁诗穿着一身紫色的露背礼服裙,从容游走在宾客间,热络地招待每一位客人,谁都不落下。

“你们的确更像一家人,我就不掺和了。”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性格,两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毫无底线,无耻下作。

“怎么,跟你妈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