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莳花记 温凉盏 2630 字 11天前

开店以来,襄荷一直暗暗观察店里的四个雇员,掌柜的不用说,虽然脑筋有点死,但足够敬业,人也忠厚。账房先生打的交道不多,但起码账目一目了然,没有弄虚作假。

剩下的就是那两个秀水村的女孩儿了。

在村子里,襄荷要管这两个女孩儿叫一声姐姐。

要是脸皮厚的,兴许就因此觉得自己身份特殊,拿腔作势了。但好在这两个女孩儿都不是这样的人,相反的,因为襄荷给她们的工钱优渥,她们如今简直成了村里除襄荷意外最有出息的女孩子,不仅从无穷无尽的家务中脱离出来,因为能够挣钱养家,在家中的地位也上升了不少。

因此,她们打从心底里感激襄荷。

感激的直接表现就是工作认真,襄荷吩咐的话都绝无异议地去执行。

襄荷仔细观察几天,觉得她们为人不错,就决定将制作标本的活交给她们,而她们原来的工作,则要另从村里找两个女孩。

一听说襄荷又要招工,这次不用她自己上门,许多村民直接将女儿送上门让她挑。

襄荷也没费心,很快挑了两个平日印象比较好的女孩儿,并且放出话来,说以后可能还会招工,让这次没有被选上的村民不要心急。

至于原本的那两个女孩,虽然襄荷信任她们的人品,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跟她们签了个保密合同,要求不能将标本制作的方法外泄。签好合同后,两个女孩便在花铺后面带的院子里的房间开始制作标本。

如此一来,花铺里既有价值千金的极品兰草,又有一个独家秘方,虽然原本为了看护兰草已经请了两个护卫,但人手还是有些薄弱,毕竟如今花铺风头正盛,扬了名的同时肯定也因其不少宵小的注意,因此不可大意。

襄荷便准备再雇些护卫,回秀水村时,她将这事说给刘寄奴,是想让他介绍几个武馆的弟子。但刘寄奴思索半晌之后,却提出自己去看守花铺。

襄荷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他一直有大志向,绝不是甘心做一个小小护卫的人,因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是刘寄奴做出的决定又怎会轻易改变,他为她阐述利害,又说自己如今在武馆也学不到什么,还不如待在花铺里多见见世面。

于是,刘寄奴最终还是去了花铺。

不过他倒不是孤身去的。赵小虎不知打哪儿知道了这事,死活也要跟着。他自打跟着刘寄奴学了武,就把刘寄奴当成了偶像一样崇拜,如今偶像要去花铺,他自然也要跟去。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如今也是可以独当一面,对付两三个毛贼不在话下的男子汉了,因此一听说襄荷担心花铺的安全问题,便自告奋勇不要工钱也要帮小伙伴看店。

赵小虎如今十岁,但长得却像十二三岁的大孩子,跟着刘寄奴练了些时日也的确学到些本事,虽不像他自夸地那样能够以一敌众,但也的确可以当半个大人使了他意志坚决,赵大虎也没反对,襄荷无奈,只好也允了他,但工钱还是要给,只不过是正常护卫的一半。

再加上刘寄奴从武馆找来的几个护卫,花铺的安全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店里生意蒸蒸日上,襄荷却还想着别的生意。

去年嫁接的牡丹今春不少都开了花,二十种花色都浇了灵液,因此开花时果然收获了惊喜,除了四种完全没变化外,其余十六种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异。

只是变异不能按着人心所想地变,因此有些虽然发生变异了,但变异后的花色并不出众,有些甚至还有倒退返祖的现象,能称得上新品的,不过五种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非常惊人的结果。

这五种新品数量还少,因此襄荷并不急着推出去,准备等到明年繁殖地多一些后再推出。

除却牡丹外,还有去年秋季扦插和嫁接的无数月季。扦插苗还小,襄荷准备等再让它们再长长再开卖。至于那些嫁接的树月,她则准备等店里月季销售的热潮过了之后再推出。

再加上从王山长那儿得来的数百盆兰草,等到用灵液浇灌或杂交后,就又有新的兰草品种可以上架。总之,手握灵液,往后花铺的货源完全不用愁。

忙忙碌碌地,很快便又快到季考,而正在这时,襄荷身上却又沾惹了风波。

而这风波的源头,却是沈知节。

☆、81|4.30

鹤望花铺如此出名,书院的人自然也多少有所耳闻。

尤其在襄荷拜访了王山长之后,就有好事之人将襄荷是花铺幕后东家的事儿给扒了出来,再一次跌破了一众师生的眼球。

农院与襄荷相熟的学子都知道这个小学妹平日最好莳花弄草,连自己的试验田上都种满了花,但没人能料到她居然不声不响地开了个花铺,开了也就开了,居然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襄荷再一次成为书院,尤其是农院舆论的中心人物。

季考得过一次榜首后,如今已经没有人拿学识等来攻讦襄荷,农院学子对襄荷的敬佩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襄荷的人缘在整个农院中都是最好的。

因此这次舆论刚开始还是朝着良性发展的,大多数人都在感叹她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能干,虽然也有质疑她只是个噱头,花铺的背后操作之人定然是兰家的大人这样的猜测,但也是很正常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主观恶意。

但不久,舆论悄悄出现了变化。

“花草终究是赏玩狎弄的玩物,怎么能因此忘记了咱们农家之人的本分呢?”

“农为本,说的是粮为本,百姓为本!痴迷花草这等偏门左道,于国家社稷有何益处?于黎民百姓又有何益处!”

“花草窃据良田,花农不事稼穑,废了这许多人力物力,所得不过是供权贵赏玩!”

“虽说自前朝起边有兴商的势头,但买卖之事终究比不上农事。身为农院学子却汲汲于铜臭,未免本末倒置。”

……

诸如此类的言论层出不穷,刚开始不知是从哪儿传出,虽然因着襄荷的好人缘,许多人都未加以附和,但身为农院学子,他们心底里对这样的话其实也多少有些同感。

襄荷自然不可能得到全院人的喜欢,因此,这种舆论终究占据了一定市场,且不知怎么越闹越大,襄荷这几日忙得要死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高|潮是在季考前一天下午下学,学子们正在收拾笔墨却还未离开的时候。

“兰学妹,请留步。”

沈知节高声喊道,声音一瞬间盖过所有人的吵杂喧闹。

众学子惊诧地望过去,襄荷也迷茫地抬起头,见是沈知节,脸上神色就更加迷茫了。

虽说入院时有着同车之谊,但如今这一干同窗中,她跟沈知节却是最不熟悉的。沈知节为人高傲,加上肚子里也的确有些墨水,又擅长言语煽动,时常侃侃而谈,因此还是有一些拥踅的。物以类聚,沈知节的拥踅跟襄荷也不太熟,可以说,除了沈知节以及以沈知节马首是瞻的那一小撮人,都是与襄荷相处地极好的。

平时虽然不太熟,但起码井水不犯河水,沈知节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