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词面上一红,“不不不,没人教属下。”
稍稍一顿,香词想起什么似得道,“今日午间,容飒问属下,问主子是不是要去西楚?”
沈苏姀眉头一挑,“为何他以为我会去西楚?”
香词轻咳一声,“因为主子对小王爷很看重啊,当时……当时连属下也想着主子或许要去西楚呢,属下和容飒都这么想,太子殿下只怕也是……”
沈苏姀眸光微凝,一时怔了住。
为何这些最亲近的属下都这么想?
难道在他们眼底她就是只念着别个不念着他轻易就会离开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沈苏姀才回神,这才发现水有些凉了,她动作迅速的穿衣起身,走出浴房之时只看到了内室一片刺目的红,还是他们大喜之日的装扮,回来之后一直未曾拆下,沈苏姀看着这里,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大婚那夜落跑的光荣事迹了!
苦笑一瞬,沈苏姀摇着头转身朝外走。
香词见状一愕,“主子要做什么?”
沈苏姀理了理衣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歇下吧……”
香词闻言眼底微亮,跟着沈苏姀出门便见她朝水榭的方向走去,香词下意识的跟上去几步,临了到底还是驻了足,唇角微扬,看着沈苏姀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王府下人们都已退下,只有飞檐之下的宫灯次第亮着,沈苏姀刚刚沐浴过,墨发未挽,身上也只着了中单加外袍,她径直朝着水榭而去,面上又挂着几分苦笑,分明是他犯了错做了坏事,末了竟然是她去寻他,这大晚上的,简直丢份儿!
这般想着,人已到了水榭之前,老远的便看到容冽和容飒愁眉苦脸的站在外头,听到响动二人齐齐回头,一眼便看到正走过来的沈苏姀,二人相视一眼目光齐齐大亮,赶忙迎了过来,沈苏姀见两人要说话当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走近了才故作镇定道,“怎么样了?”
容飒面色一苦,“娘娘终于来了,我们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主子又要了玉台春!”
沈苏姀眉头一拧,浅吸口气才道,“你们不必管了,我去看看。”
容飒和容冽都面色一松,容飒更可怜兮兮的道,“求娘娘手下留情……”
沈苏姀嗤笑一声,摇摇头朝水榭门口走去。
身后容飒和容冽对视一眼,这才放心的转身退下。
沈苏姀走到水榭门口之时脚步微顿,水榭之中一片安静,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夜风徐徐,吹皱云烟湖的一汪清幽,沈苏姀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来……
“王妃可睡了?”
手还未挨到门上,里头当先响起了一道冷峻的声音。
沈苏姀半空的手一顿,心底一柔。
未听到答话屋子里的嬴纵显然很是不满,又道,“马上过去看看!”
沈苏姀唇微弯,抬手便将门推了开。
“吱呀”的一声响,沈苏姀纤细的身影被廊檐下的灯映照着在门槛之内投下纤长的影子,嬴纵并未说话,可沈苏姀感觉到他的呼吸瞬间一重,水榭正厅之中亮着一盏昏灯,左厢的书房却是昏暗一片,隔着珠帘宝阁,沈苏姀只觉得一道实质性的目光深幽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裙裾一提,沈苏姀跨步进了门内,反手一推,门扉在她身后合了住。
进了门,他和她之间便只隔着一道珠帘,沈苏姀转身透过珠帘看向他,忽然便抬步朝他走了过去,书房里头光线昏暗,沈苏姀更是背光向着他走来,大抵没想到沈苏姀会来,嬴纵僵硬的坐在书案之后的敞椅上眼底似乎还有几分意外。
“阿姀,你……”
他痴痴的唤一声,她背光的面容上却看不清表情,嬴纵拿不准她是否消气,便只看着她,只见沈苏姀径直绕过书案走到了他身边,而后行云流水的撑着他肩头跨坐在了他膝头,她片刻之前离他而去,这会儿又坐在他怀中,嬴纵呼吸一轻周身的肌肉瞬时间喷张硬挺,下一瞬,沈苏姀已圈着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酒醒了没有?”
她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走,只用一双黑亮的眸子看着他,嬴纵慢半拍的搂住她的腰,着魔了一般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本来已经醒了,你一来又醉了。”
沈苏姀听他还能说这样的话唇角一弯,由着他搂着自己,一回头看向书案上放着的酒壶,抬手拿住,却发现那酒壶仍然是满的,沈苏姀撇撇嘴,“既然送来了怎地不喝?”
嬴纵搂着沈苏姀的手臂微微收紧,沉声道,“借酒消愁太懦弱。”
他从不是会借酒浇愁的人,适才在席上生了心魔,等一个人冷静下来,酒送到了他手边他也喝不下,沈苏姀闻言微微一叹,抬手去抚摸他的面颊,高俊的眉骨,高挺的鼻翼,削薄的唇,线条流畅的侧脸,顺着面颊往下,是他凸起的喉,再至锁骨往下,便是他硬铁似得肌骨,沈苏姀指尖滑过他的胸膛,顺着衣襟钻进去,贴着他腰腹处的线条缓缓地磨挲,他是顶天立地的大秦太子,他是那至尊之位上受万民朝拜的神,他要用这一身硬骨抗下整个大秦,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副肉身知道七情六欲的凡人。
“阿姀,我怕自己忍不住了……”
嬴纵呼吸粗重语声暗哑,一把攥住她作乱的手,那双深幽的眸子盯着她,分明是在克制,沈苏姀对着他一笑,慢条斯理的将那放在桌案边的酒壶拿了过来,对着那壶嘴喝一口,低头便覆在了他的唇上,烈性的酒液顺着二人的唇角淌下,更多的被她渡到了他口中!
柔滑的舌尖在他口中缠卷咂弄,每一口酒液被她二人分吞而下,沈苏姀一口接一口的渡酒给他,只等自己胸口发起热来才将那酒壶放下,酒液已将二人的衣裳打湿,沈苏姀慢条斯理的解嬴纵的衣襟,一边倾身靠在他颈窝里去,“我想你了……”
嬴纵的大手忍不住在她腰背上游曳,此话一出更将他压抑的欲火轰然一声点燃,察觉出他的变化沈苏姀娇笑一声,嬴纵再也忍不得,将她一抱就要起身,沈苏姀却将他肩膀一按,等嬴纵疑惑看来,她便一弯唇低声道,“不许走,就在这里……”
鼻尖抵着鼻尖,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嬴纵觉得沈苏姀或许也有几分醉了,他忍不住擭住她的唇,低笑一声含糊道,“好,随了你,就在这里。”
沈苏姀已解开了他的衣襟,她迫不及待的靠上他光裸的胸膛,嬴纵动情的吻着她,大手从她后背滑下,直滑到了她脚踝处,她穿着丝履,再往上的小腿却是光着的,嬴纵呼吸一簇将手继续往上,依旧只摸到了她光溜溜的腿,她裙下……是空的!
嬴纵一瞬间心潮澎湃,沈苏姀有所觉,忽的倾身咬住他的耳朵。
也不知笑着说了句什么,惹得嬴纵一个起身便将她压在了书案之上……
沈苏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正殿寝房,此时是第二日的午间。
窗外一片阳光灿烂,她身上则是一片青红交加,饶是如此她仍然困着,转眼一看,身边的床榻早已经空了,沈苏姀睁着眸子叹了口气,想着嬴纵不知何时离开的便有些心疼,躺了片刻便没了睡意,当即起身下地,正在更衣,香书走了进来,见沈苏姀已起身面色大喜,“娘娘起来啦!殿下走的时候吩咐不让我们叫您,您可睡好了?”
香书的表情太过丰富,只让沈苏姀生出几分不自在来,定了定神,一转眼又从那镜子里头看到脖颈上的青紫痕迹,正皱眉,香书在旁也看见了,捂着嘴偷笑一声,忙不迭的去耳房,“今日娘娘继续穿竖领的衣裳吧,前几日内府才送来新的夏裳!”
说话间便是一阵窸窸窣窣,不多时香书便寻出了一件藕粉色的宫裙来,一看那颜色沈苏姀一蹙眉,她当真是极少穿如此鲜亮的颜色,香书看出了她的念头,便笑着道,“娘娘今日容颜娇美,穿这一身最是相配啦,太子殿下看了必定喜欢!”
沈苏姀眸光微狭,凉凉扫了一眼香书,只淡声吩咐,“准备下,我要入宫去。”
香书笑嘻嘻的应一声,连忙将宫裙放下出去吩咐了!
洗漱更衣,用了些不知早膳午膳的粥品,沈苏姀入宫的时候,穿的便是那件藕粉色的衣裳,容飒为她驾车,她身边带着香词,沈苏姀一边走一边想自己会不会惯坏了嬴纵!
沈苏姀实在没有非要入宫的理由,可心底却就生了这个念头,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宫门,沈苏姀还是如往常那般在仪门之前下车朝御书房走,到了御书房之前,便见容冽在一处转角之地等着她,见她来了便上前道,“娘娘,主子让属下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