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东宫宠妾 简亦容 2679 字 6天前

长公主倚在太后怀中,肚子痛得像是被刀劈成了两半,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她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平阳!”太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她的手上湿漉粘腻,抬起来一看,满手都是鲜血。

太后一阵心惊肉跳。

她记得,记得当年先皇后拼命生下太子萧决,就是这样流了好多的血。

她记得,下人给她禀报过,姜纬的夫人林若诗,拼死生下姜婳的弟弟,也是这样血流如注。

今天,轮到她的平阳了吗?

她害了别人,终于反噬,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像先皇后和林若诗一样,活不过这一关了吗?!

第101章

长公主的席位就在太子旁边,地上鲜血蔓延,浓郁的血腥气传来,姜婳刚想偏头去看,太子修长的手指探了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又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怀里。

眼前是他月白色锦袍上绣的云纹,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鼻端是他身上熟悉的清冽男子气息,姜婳没有挣扎,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

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将平阳长公主抬到了后面的寝殿,太后神情恍惚,顾不上手上和衣裙上沾着的鲜血,跌跌撞撞地拉着长公主的手,张皇后是女眷,也跟了过去。

大殿上的人都傻了眼,太后的五十大寿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谁不知道平阳长公主是太后的心肝,平时照看得无比精细,没想到偏偏在今日出事,看样子是要小产。

七个月的身孕小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众人心思各异,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但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长公主昏厥前指着夏思瑶说的话,她说是夏思瑶给她下的毒。

长公主的席位上只倒了一个茶壶,那个夏思瑶端过去的红木小托盘还放在桌上一侧,小酒杯里的酒却不见了,当时夏思瑶给姜婳敬酒人人都看到了,那杯酒她只是做样子轻轻抿了一口,谁知道她到底喝没喝呢?

太医院留值的太医全都过来了,几个去了平阳长公主身边,几个来了大殿。

惠顺帝面沉如水,眼神阴鸷,命太医将平阳长公主席位上的东西都仔细验过。

桌上的饭菜一看就没有动过,玉箸都是干净的。几个太医却不敢怠慢,每样菜都验了一遍,杯盘碗盏都没有放过,连地上打碎的茶壶里残留的水渍都验了。

有问题的只有那杯酒。

太医并不知道这酒是夏思瑶放过来的,如实禀道:“酒中下了绝子的药物,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服了,会有轻微腹痛,但不会剧烈,日后即便无子也不会想到是在什么地方中了暗算。但若是已经有了身孕再服用此药,必会引起小产。平阳长公主应该是饮了此酒才会出事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夏思瑶。

“不不不,不是我!”夏思瑶脸色雪白,为了遮掩疤痕涂上的厚厚脂粉浮起,她眼睛瞪圆,怒视着看她的众人,“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我没有给母亲下毒!那杯酒……那杯酒里是没有毒的!”

惠顺帝指了一个嬷嬷两个宫女,“带郡主去后面更衣。”

说是更衣,其实就是搜身,夏思瑶想起那包过药粉的纸还在自己身上,拼命挣扎着不肯走,“放开我,我不需要更衣,我不走!”

她拉着萧岷的衣袖,“殿下,您帮帮我啊,我真的没有给母亲下毒!”

萧岷沉着脸,将衣袖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冷声道:“既然没有下毒,你慌什么?”

这情形更是惹人生疑,惠顺帝一挥手,两个内侍上前,强硬地把夏思瑶架了起来,嬷嬷眼疾手快,把帕子团成一团塞到了夏思瑶的嘴里。

嬷嬷很快就出来了,把手里的纸包递给太医。

太医验过,“没错,酒中的毒就是这个。”

真相大白,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夏思瑶竟然会害自己的母亲小产。

虽然说一般人家难免会偏爱小的忽略大的,可多子多福,夏思瑶都这么大了,已经嫁人了,怎么会谋害长公主的肚子?

可不管怎么说,那杯酒是夏思瑶端到长公主的桌上的,那包过毒的纸包也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铁证如山,再想想夏思瑶平时那跋扈嚣张的样子,在场的人都认定了夏思瑶是因为嫉妒而给长公主下毒的。

寿宴显然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真凶已经找到,惠顺帝捏了捏眉心,让众人都散了,夏思瑶先关到宗人府。

朝中重臣和诰命夫人们全都离开了皇宫,宗室算是长公主的亲戚,自然要留下来看看长公主的情况。

太子遮着姜婳的眼睛,带她离开了大殿。

“殿下,您说那酒里的毒……”姜婳看看左右无人,轻声问道。

太子捏了捏她的手心,黑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那毒是夏思瑶下的,她本来是想让你饮下毒酒,不过雨六在路上碰到她,将两只酒杯换过来了。”

姜婳道:“果然如此!”她早就猜到夏思瑶给她敬酒没安好心,幸好有雨六在。

自从她绊了夏思瑶,姜婳就知道她和夏思瑶的仇是不死不休了,说起来,太后祖孙三代全都与她有仇,要不是平阳长公主看中父亲,太后横插一脚,母亲又怎么会心情激愤以至于难产而死,如今平阳长公主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服下绝子药,情形比当年母亲还要凶险。

“夏思瑶是害人害己,就是不知道平阳长公主——”姜婳的话说到一半,就听见寝殿中传来太后凄厉的一声惨叫:“平阳——”

突然其来的一声吓得姜婳的手抖了一下,太子立刻将她揽在怀里,“婳婳,别怕。”

姜婳从他怀中探出头来,仔细听着寝殿那边的动静,只听见一片哀哭之声,显然是平阳长公主出事了。

怀孕七月小产,就是健壮的妇人都未必能受得住,平阳长公主本来就身子不好,这一胎怀得辛苦,遇到这样的虎狼之毒,如何能挨得过去,太医拼尽全力也没能让她再度醒来,平阳长公主撒手人寰,一尸两命。

最疼爱的女儿被外孙女下毒害死,太后数度昏厥,保养得宜的容貌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后宫中向来是太后掌权,此时太后悲痛欲绝,神情恍惚,哪里还能处理六宫事务,张皇后执掌凤印,连平阳长公主的葬礼都是张皇后操持的。

等到长公主下葬之时,太后才终于缓过神来,她对张皇后按制筹备的葬礼很是不满,硬是临时添加了不少陪葬。

就这样太后还是觉得不满意,那地下多冷多孤单啊,女儿自幼娇生惯养的,还带着个孩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的那个面首即是她的侍卫长,又是孩子的父亲,理应保护他们母子两人。

太后一道懿旨,命侍卫长莫德给平阳长公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