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意有所指道:“魏大哥说的哪里话,倘若哪一日你成了刘府的家里人,我定也将你看做家人。”为何这般说,实则是在假山后面她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怕引人误会,这才将话这般圆过去。
魏廷茂竟揖礼道:“六妹妹好口才!”
刘湘婉装模作样福了福身,回礼道:“魏大哥夸奖了!”见红色身影仍藏身于假山处,心知速速离开才能避开是非,遂道:“既然魏大哥心中之疑惑已解,妹妹这厢便先离开了。”
魏廷茂侧身避过,为她让路。
刘湘婉行了三步经过魏廷茂身侧时,不经意道:“魏大哥不是很欣赏我的妙语连珠吗?那我便送你一个,裁缝不带尺是为何意?”
魏廷茂神色呆愣下,想转身拉她,怎奈小人好似早已料到,三步并一步飞快得躲开,徒留背影与他,这丫头真是呲牙必报的人!
飞快逃离凉亭的刘湘婉一门心思只顾往前走,直到身后招银追不上她,喘着粗气唤她:“姑娘,后面无人追来,您且慢点走。”
闻言,刘湘婉猛地停住脚步,脸上腾出热气使劲用手扇风,嘴中嘟囔道:“真是晦气,出门遇煞星,早知这样还不如窝在床上悠闲自在。”也不知那红色衣角是谁,偷听到多少。
招银喘着气捻上姑娘,想到临走之时,姑娘在魏少爷耳边嘀咕的话,不禁问道:“姑娘,您打的什么哑谜?”
刘湘婉眼神不善的望向凉亭方向,冷冷道:“说的就是他!”
这个魏廷茂能文能武,怕是早知假山处躲着人偏不告诉她,还故意与她打太极,也不知心里作甚打算,这人心思太过复杂又兼并腹黑心肠,日后见到必要绕道而行。
“那我们真去给太太请安吗?”
刘湘婉脸色一僵:“为了不让人抓到话柄,咱们还是去一趟吧!”
真是个煞星,遇到他算她倒霉!
豆包上前,扯了扯少爷的胳膊,下巴冲假山微抬,魏廷茂眼神瞥过却置之不理,淡淡道:“回去吧!”
“少爷,咱们不再去别处逛逛。”
“这府中虽处处景色怡然,却唯有此处更令我欢喜,既然欣赏完了美景,自然要回去。”
豆包小声道:“少爷,藏在假山里的人要不要将其打晕。”
魏廷茂不甚在意,淡淡道:“不足为据。”走了几步,心中一直想着刘湘婉那句‘裁缝不带尺’,不用想也知道小丫头这是用话讽刺他,可心里却越发想知道答案。
走了几丈远,豆包在其身后左思右想,方小声开口:“少爷?奴才想求您个事?”
“若是改名之事则无需重提。”魏廷茂一句话熄灭豆包心底燃气的火苗。
豆包心中不平,反驳道:“少爷,奴才现在还小,这名字还不甚重要,可日后总要娶妻生子,难道要奴才一辈子叫‘豆包’这个名字,便是奴才媳妇不嫌弃,将来孩儿们势必会嘲笑我这个当爹的。”
魏廷茂往前走了几步,听他之言后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他郑重其事道:“你说的甚是有理。”
豆包心中一喜:“求少爷重新赐名。”待要掀袍跪下谢恩,却被少爷拦住。
只听他道:“待你为夫为父那天,我在为你重新赐名,这段时日我会细心为你思索大名,可好?”
豆包哭丧着脸:……
第53章 二人对垒
主仆二人回到景庭轩, 正厅中其他三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谈论什么, 他心中有惑不想多说, 抬脚要回卧室, 偏刘嘉睿叫住他:“青墨, 你去哪了让我们三人好找?”
魏廷茂眼神微抬:“有事?”
宋天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缓缓道:“我奶奶下个月过寿辰, 我得敢在那之前回去,这边的事你已处理妥当, 不若我们明日去向世伯请辞,如何?”
他们三人来苏州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陪他密会镇守此地的秦远将军,如今秦将军已然投诚, 他们已没有继续留在此地的理由, 遂不如早早离开,待的时间越长,反倒会引起京城那边的动静。
魏廷茂想了想,淡淡道:“三日后启程。”
曹霁光喝茶的手一顿, 不由道:“可是还有事情未处理好?”这段时日苏州城内的名胜古迹,文人墨士及烟花柳巷他们都去过,实在是没有再吸引他的地方。
“并无!”魏廷茂惜字如金般如初二字。
刘嘉睿十分了解青墨的脾性,遂眼神看向立在他身后的豆包,拄着下巴一副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模样,拉着长音问:“豆包,出去一趟你家少爷可是遇见什么人?”
豆包嘴唇微起, 魏廷茂眼神如钉子般直视他,吓得他哆嗦的低下头。
“哎呦,不用明说我也猜得到,你定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刘嘉睿惊呼一声:“不会又是偶遇我那些堂妹吧!”二叔众多儿女中,除了翊哥尚得他青睐外,唯有那庶出的六妹妹,语气风趣幽默还算与他有些志同道合,不过自那次后已有月余未见过她,至于其他人则是良莠不齐,不提也罢。
魏廷茂长袍一掀坐在一旁,豆包眼疾手快上前为其斟茶,小声道:“少爷,不若我们早些回京!”他也想尽快离开,虽然少爷风姿卓越但架不住这府中不知含蓄为何物的闺中小姐,尤其今日偶遇那对主仆,一张嘴气人的很。
魏廷茂眼神一眯,豆包再次打了个冷颤,深知自己又说错话,忙后退二步在不敢吱声。
曹霁光淡笑道:“如你所说,未尝不可,明日我们依旧同世伯请辞,整理行囊还得两三日功夫,正好三日后启程,你们可有意见?”
除了魏廷茂以外,其余三人早就迫不及待回京城,此次他们出来游历已有半年未归,一旦起了归家的念头,思家之情尤为迫切。
众人无甚意见,纷纷点头。
待他们各自回屋,走在后面的刘嘉睿大臂一挥搂着魏廷茂的肩膀,贼笑道:“青墨,说说刚才出去见到何人让你神魂颠倒,竟连家都不想归?”
调侃之意如此明显!
魏廷茂手指一伸,只听刘嘉睿哀嚎一声:“你明知腋窝是我的痒处,还使劲掐,疼……”
“不疼不长记性。”似想起什么,魏廷茂又道:“这两日我准备去听秦夫子的课。”
“有甚可听?”刘嘉睿忍痛,龇牙咧嘴大呼,秦夫子的枯燥无味,他听过两次就退避三舍,再也不想去了。
魏廷茂冷哼一声:“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