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眼睛一亮,蹭的站起来,围着石桌不住的来回踱步,心里不住的念叨:他怎就忘了舅舅,若舅舅肯出面,她娘十有八九能同意,猛地收住脚步,神采飞扬道:“六妹,多谢你。”
“二哥,不用谢的这么早,我不过是给你支个招,成不成全看你自己。”
睿哥忙不迭点头,大力的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激动道:“六妹,你鬼主意真多。”欣喜之余恨不得立即飞去他舅舅的书院,双手握了紧,紧了松,咬了咬嘴唇:“多余的话,二哥就不多说了,且听我的好消息。”对其飞快揖了一礼,匆匆跑了。
刘湘婉见他匆匆离开,忙道:“二哥,你忘了样东西。”
睿哥猛地收住脚,转身木楞道:“什么?”
“接着……”刘湘婉随手扔出一个东西。
睿哥身子一跃,飞快的将其接在手中,伸开手竟是个翠绿色的荷包,面脸笑容的对她挥了挥手,大喊道:“六妹,大恩不言谢!”
甲义眼见少爷一闪而逝,忙小跑跟上去,大喊:“少爷,您等等奴才。”
主仆二人一个跑一个追,逗得刘湘婉不住摇头。
招娣神色担忧的走上前,低声道:“姑娘,您没事吧!”
“无事,如今事情已了,接下来就看二哥的。”
“姑娘,奴婢瞧二少爷离开时很是高兴,为甚您昨晚不告诉他?”
刘湘婉低叹一声:“不过是期望能拖一时是一时。”
招娣不懂,紧皱眉头看着姑娘。
二哥要去戎武,除了大伯母家中长辈自然都已应允,遂无论是大伯父还是祖父皆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轻易劝说,既府中之人行不通,唯有从大伯母娘家人身上着手,可若这般,娘家婆家都施压于大伯母,那般光景下,她定十分伤心,说到底还是她对不住大伯母,竟为二哥出这么个馊主意。
“走吧!我们回去吧!”
招娣神色踌躇下,轻声道:“姑娘,适才奴婢在外候着,好似看到老太爷身边的刘管事。”
刘湘婉身子一顿,眉头轻皱:“他是沿路经过还是有意偷听?”
“这奴婢不晓得。”适才无聊,恰好看到树影晃动,而刘管事的身影也不过是一闪而逝,若不是她眼尖,定然瞧不到。
“好了,不必多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刘管事经过此处有意无意,此事中她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石头,兴不起什么波浪。
睿哥心中一旦有了主意便迅速行动,飞快跑到马厩里,牵出他的大红马,身子一跃飞奔而去,唯独留下神情落寞的甲义。
马不停蹄的赶到书院,拉着舅舅的手便将此中原由告知于他,只见舅舅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睿哥,你长大了,有此等志向舅舅很是欣
慰。”
“舅舅这么说,可是答应帮侄儿的忙?”
舅舅缓缓点头:“好男儿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才是我们家的好儿郎。”
“舅舅……”
“不过你也要体恤你娘,她这一辈子过得不易,半辈子为你爹牵肠挂肚,如今老了,还要为你担惊受怕,她心里的苦旁人又怎知。”
睿哥垂下眼眸,眼眶泛红:“舅舅之言,侄儿焉能不知,可是侄儿不想一辈子籍籍无名,靠祖荫过日子。”
“好,说的好。”舅舅拍了拍他的肩旁,欣慰道。
睿哥扯着他的袖子,催促道:“舅舅,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回府中吧!”
“不急,我先带你去见个人。”
睿哥愣了愣,诧异道:“见谁?”
“只管跟我走。”舅舅转身离开,睿哥唯有紧随其后。
待走到里面的院子,看见院中坐在石凳之人,大喜道:“表哥,你何时回来?”
睿哥舅舅姓邓,单名一个清,爹娘早已逝世,他爹因为救了老太爷一命,老太爷感恩至极,亲自来家替大老爷求亲,他自是感激的应下。
邓清并未习武而是从文,娶了一秀才家的女儿,夫妇二人共孕育一子一女,长女邓蓉蓉已嫁人,长子邓勋平性子羁傲难驯,跟随他姑父学了一身武艺,决定独自出去闯荡一番,自此离家三载,昨日方回到家中。
邓勋平身材如大老爷一般,威武健壮,眉眼却与大太太十分相似,走起路来步履如飞,大笑的上前拍打他的肩膀:“表弟,别来无恙。”
“表哥,你回来怎不来家寻我?”
邓勋平笑着解释:“昨日我方回家,本打算今日去府中拜见姑父姑母,不过我爹听闻府中二老爷升了官,怕府中迎来送往忙不得闲,若我此时过去,势必给姑母添了麻烦。”
睿哥淡笑道:“表哥放心,我二伯虽升了官,家中却是不打算大办,”想了想,小声道:“祖父怕树大招风,凭白惹来是非。”
舅舅轻声道:“老太爷到底是高瞻远瞩。”
“舅舅可是知晓什么?”
舅舅避而不答,含笑道:“你们兄弟俩且聊会儿,我回屋换身衣裳便跟你走。”
二人对其揖礼,方坐下言笑晏晏的聊天。
“表哥,舅母呢?”
“你来的不巧,适才母亲做了些吃食,送与隔壁书院的陈夫人。”
睿哥喃喃道:“倒是不巧。”
“看你眉头不展,可是出了何事?”他们表兄弟自小亲近,更是无不言言无不尽。
睿哥低叹道:“还不是我娘。”慢慢将打算去戎武一事说与他听。
谁料邓勋平大笑道:“睿哥此决议甚好,好男儿便该志在四方,靠家中祖荫算什么,一辈子活的窝窝囊囊,见识更如井底之蛙,想要功成名就,就该靠自己的一身本领去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