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张了张口,随即怒声道:“妾身只知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便是告到御前,也是咱们家有理。”
“真真是妇道人家!”刘仲修冷哼,眼界如井底之蛙,只看得见眼前,看不见长远之处。
二太太忍着怒气,憋气道:“老爷,如今那和离书还在妾身手里,倘若安国公府不答应,妾身便拿着和离书去告御状。”
闻言,刘仲修猛地站起来,指着她怒不可遏道:“住嘴!”
二太太吓得身子一颤,眼泪刷的落下,小声道:“老爷,妾身知晓您心中自有打算,可珍儿是您自小疼爱到大的女儿,如今她遇人不良,回到娘家,虽每日对妾身言笑晏晏,可妾身却知,夜深人静时,珍儿总是暗暗落泪,伤心不止。”
“说这么多,你到底想怎样?”
二太太拿起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低声道:“老爷,必须让珍儿和离!”此事耽搁这么些时日,公爹那里虽未说什么,可也是在看老爷的脸色,毕竟珍儿是他们二房的嫡长女,公爹怎好越过他们一人置喙。
“不是跟你说过,此事待珍儿满月后在说。”
“可此事一直这般悬着,无论是妾身还是珍儿,根本无法酣然入睡。”
刘仲修思忖片刻,淡淡道:“你告诉珍儿,让她在等等,为父自会替她谋划一切。”
“老爷……”二太太恼羞成怒,老爷说这么半天,到底是何用意?
刘仲修缓缓道:“如今我们只能以静制动。”这时候只能稳住心神,看彼此间谁能稳得住,若安国公府稳不住,胜算便在他们这边,反之亦然。
二太太低叹:“老爷,您就给妾身一个准信,珍儿这婚事到底能不能和离?”
“休要多打听,日后你便知。”
“老爷……”
刘仲修冷着脸,冷冷道:“记住我的话,此事你少插手。”随后甩袖子离开。
二太太见老爷离开的背影,焦急的喊道:“老爷,您又去哪?”
刘仲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大步离开。
王妈妈在旁轻声劝慰:“太太莫要着急,老爷这般说心中定早有谋划,怕是此事牵连甚广,不敢告诉旁人。”
二太太眉眼一肃,厉声道:“我是旁人吗?”
“太太……”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可老爷却什么也不肯对我说,莫不是在他心中我连后院中的妾室也不如。”
王妈妈劝慰道:“太太万不可这般遐想,您可是老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进门的正房太太,焉能是那些出身低贱之人所能比得了。”
二太太脸色微缓,又道:“若不然我回娘家讨个主意。”
“却是个好主意。”王妈妈附和道。
“可老爷叮嘱过我,此事不能对外人道,万一老爷知晓,我将此事告诉娘家人,他还不得与我置气。”
王妈妈低声道:“咱们只跟老夫人说,老夫人又不会对旁人说,旁人焉能知晓?”
二太太眼睛一亮,飞快拉过她的胳膊,迫不及待道:“咱们现在就去御史府。”
“太太稍安勿躁,老奴这就出去张罗。”
王妈妈刚转身,就见灵石过来,神色诧异下,随后就见灵石福了福身,低声道:“太太,姑娘请您去一趟。”
二太太脸色一僵,愣愣道:“珍儿可是出了何事?”
灵石低声道:“奴婢不知。”
二太太主仆对视一眼,去了大姐的院子,进去后,大姐轻笑道:“娘,您来了?”
二太太见她一脸的笑容,眉眼舒展,轻声道:“我儿可是有事?”
“娘,再过半旬便是三妹的及笄礼,您可有何想法?”
二太太一愣,猛地拍了拍额头,恍然道:“若不是你告诉我,为娘差点忘了。”近日一直为珍儿之事操心,焉能想起玫儿及笄之事,唉!如此一想,却是对玫儿疏忽不少。
大姐轻笑:“娘,您可是为女儿的事烦心。”
“珍儿……”二太太身子一顿,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焦急的解释:“你的事自有你爹替你谋划,我儿不要太过担忧。”
“娘,女儿什么也没想,自打回了娘家,女儿的心境越发平稳,夜夜都能安然入睡,在不似以往在安国公府时忐忑不安,忧心不已。”
二太太嘴里发苦,虽这般安慰珍儿,但老爷那边却是打听不出一丝口风,如今这般光景,焉能告诉珍儿实情,她本就爱隐藏心思,生怕惹的自己担忧。
“珍儿放心,爹娘定会护着你。”
珍儿嘴角淡笑,轻轻点头,又道:“娘,三妹及笄,您可有想过请哪家夫人过府替她插簪子。”
“此事为娘早就想过,让你外祖母过府为玫儿行及笄礼。”二太太眉眼带笑,她娘如此长寿,又儿女双全,为玫儿插簪子定能佑她一辈子夫妇美满,顺心顺意。
大姐点了点头:“娘这主意好,外祖母福禄双全,三妹能有外祖母为其插簪子,是她的幸事。”
“我儿说的不错。”
大姐又道:“娘,不如明日让打首饰的匠人入府,女儿虽未出月子,但可以看他们的手稿,也好从中为三妹挑选几样称心的首饰。”
二太太喜不自禁的点头:“这主意好,这主意好……”珍儿有了兴致,她焉能不同意。
珍儿又道:“娘,翊哥的亲事,您也该着手准备了?”
二太太长叹一声:“只盼望他今秋能金榜题名,也好为他寻个亲事,”顿了顿,又道:“再者翊哥的亲事,哪容得我插手,自有你祖父与你爹定夺,我也不过是跟着相看罢了。”
“娘,您万不可这般想,即便是爹定下的亲事,您也要出面相看人家姑娘,毕竟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日后随伺您左右,更要跟翊哥白头到老,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