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回想起林老头的成长经历,的确很可怜,可能怎么办呢?如果只是单单对他好就
能解决的问题,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他只想要别人无条件的对他好,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符合
他的心意,自己闯的祸别人替他收拾,他只需吝啬的对待别人,一毛不拔,只图自己的利益,谁
能和这样的人相处?谁能和这样的人和谐相处?恐怕只有上帝吧。以前总是劝说孙乐乐不要骂
人,女孩子嘴里总是蹦出脏话不太好,而我呢?不也一样?生气起来什么话都说的出口,我还有
什么资格说孙乐乐?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的就是因为林老头,我才口吐污秽的语言,如果
没有他,我也不会歇斯底里。
每天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外公处处让着我,生怕我不开心,我想怎样就怎样,偶尔
和外婆顶几句嘴,气的外婆不愿和我一起吃饭,我吃完了她才吃。外公从没提起我是否拿刀的
事,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如果老妈房门上的刀印是林老头砍的,还说的过去。那我书房门上的
刀印是林老头砍得,那就真说不过去了。林老头还没有那个胆,敢这样对我,他知道我就是老妈
最后的底线。外公不主动问,我也不好意思说,一件不光彩的事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呢?
四天过后,我觉得我应该回去了。琴没练,英语也没学,长久下去,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该面
对的总要去面对。虽然这里的生活很舒服,很惬意,不用看见反胃的人,没有压力,没有争吵,
没有资格不资格,只有随心所欲。
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个月,通知书下来了,签证也下来了,离出国的日期越来越近,我一点
喜悦的心情都没有,行李清了一遍又一遍,东西拿出来,放进去,放进去又拿出来,什么都想带
过去,又不是什么都能带过去,毕竟箱子不能超重。幸运的是,林知言在那,还好有个熟人,也
有一同飞到纽约去其他学校的朋友,中介把我们的行程安排在一起,方便大家互相照应,也方便
境外的服务人员迎接我们。在这些同行人当中,我发现我是年纪最大的,要么是出去读高中的,
要么是刚满十八岁出去上大学,也有读研究生的,只不过他们属于应届生,而我晚了一年,属于
往届生。我作为一名大姐姐,出国读本科,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在出国前和他们的交流并
不多。到了机场与他们汇合,家长们也都在那,看着他们因为分别而哭泣,让我想起当初去上海
读大学的时候,当时的场面也是这样。外公和外婆以及老妈都在我身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我
一句也没听进去,除了难过就是难过,为了避免自己当场流泪,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在上海读书
的时候,一年回家两次,去了美国之后,一年只能回一次,甚至两年回一次,老妈要我暑假留在
那学英语,免得回家了,整个人就变得松懈起来导致英语迅速的退步。我没有同意,因为我做不
到两年才回一趟家。为了方便境外服务人员的接送,我们必须白天要到达纽约。全家人一大清早
的四点钟起来赶去机场,老妈向公司请了半天的假,林老头没来,没来也好。辛苦我的外公外婆
和老妈,一陪着我,直到登机之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给他们发了消息,飞机要起飞了,他们
才离开机场。我一直强忍着泪水,在飞机起飞到达平流层平稳之后,才起身去厕所擦了擦眼泪。
那些弟弟妹妹也只是在离别的一刹那,哭的昏天黑地的,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像没事人是的,
沿路都是开开心心,吃东西的吃东西,聊天的聊天,斗地主的斗地主,在他们的脸上能够看到对
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兴奋与期待。我始终兴奋不起来,感到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在国内学竖琴的
时候,手已经吃不消了,因为是赶进度学的,也不知道曼哈顿音乐学院的要求会有多高?我能顺
利毕业吗?
从江城起飞到北京转机,再由北京飞往纽约,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尾椎骨感到疼
痛,双腿肿胀,精神恍惚,实在是太累了。一出机场就看见境外服务人员举着牌子等候我们,我
们一行人大包小包的的推着推车,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大家都很累。境外服务人员带领我们走向
专用大巴,不得不说,这钱交的值,服务非常到位,完全不需要操任何心,全程交给境外服务人
员即可。大巴司机根据目的地的距离,由近到远的停靠在不同的学校,终于到了曼哈顿音乐学
院,下车之后,境外服务人员告诉我,他只负责接机,至于处理学校报道的任务,会由本院的学
生帮忙办理。我正掂量着是谁呢,就看见林知言从远处跑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
了。”
“没事啊,我刚下大巴。”
“那就好那就好。”工作人员把我交给林知言之后,就上了大巴离开了。林知言帮着我推一个托
运行李箱,我自己推一个托运行李箱,还有一个登机箱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托运箱就得需要左
右两手一起推才推的动。这个时候一名金发碧眼大高个刚好从里面出来,看见我俩的囧样,于是
他一手一个托运行李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拖着走。我俩瞬间被他的样子迷倒,一直犯着花痴,
说好帅好帅。这位好心的大高个陪着我们直到所有的新生手续办完,找到了我的宿舍,才离开,
走的时候林知言留下了他的电话。
不愧是曼哈顿音乐学院,既有健身房又有学生宿舍,听说国外的音乐学院基本上就是一栋教
学楼,不像国内还有宿舍,像曼哈顿音乐学院这样还包含宿舍的,少之又少。学生宿舍有四种不
同的房型,经济双重,标准双人间,常规单身,高级单人。价格由低到高,满足不同学生的需
求。经济双重价格最便宜,因为面积最小,老妈不想让我的生活过的太过于艰苦,所以替我选择
了标准双人间。林知言说明天带我去办银行卡,手机卡等等一系列的证件。我让她去忙自己的
事,不用陪着我,等我把行李整理好,宿舍打扫干净再和她联系。她走了之后,我立刻和老妈回
了电话,美国与中国相差十一个小时,国内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老妈一直没有睡,等着我报平
安。刚刚在大巴上,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她说到了学校再跟她汇报一声。电话接通之后,向她
简单的汇报了几句,感受到老妈不想挂电话的样子,还想知道更多的消息,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
她不睡觉,于是告诉她说等我把美国的电话卡办好了之后,就可以直接视频,她才依依不舍的把
电话挂了。
总算是把宿舍整理好了,看着宿舍非常的开心,里面的装修风格真的和美剧里面的一模一
样,宿舍虽然不太,但与国内的六人间相比,比六个人挤在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实在是
好太多太多,太豪华了。林知言带我去参观了一下学校的主楼,餐厅和图书馆。她告诉我学校里
只有她一位大陆人,其余的华人来自台湾,除了男生愿意和林知言做朋友,女生都不大愿意搭理
她。我问是不是因为政治因素?她说并不是,他们不聊政治。紧接着林知言带我去了一家人气很
高的西餐厅,买单的时候,她抢着把钱付了,说我第一天来,她要尽地主之谊。我看了看价格,
一顿饭下来每人六十刀,这饭吃的真贵。“你现在在和中介合作?”
“没有啊,我知道你要来,主动和中介联系,要求他们同意由我来办理你的入学手续。”
“那他们会给你钱吗?”
“会啊。”
“多少?”
“八十刀。”
“才八十?”
“是啊,因为你交的钱,国内中介要赚一笔,这边的境外服务人员要赚一笔,像我们这种学生就
只能拿填他们牙缝里的钱。不过没有关系,我只帮你,其他的人我可不管。”
“谢谢你啊。”
“这有什么,我可是赚了钱的。”
“一顿饭就吃没了。”
“我们学竖琴的还在乎这一顿饭啊?”我笑了笑不再接话,我在乎···
林知言把我送回学校就回自己了家了,她并不住在宿舍,哪怕是高级单人间她仍然觉得面积
不够用,对公用洗衣机抱着一种嫌弃的态度,花了大价钱在上东区买了一套公寓,同时买了一台
新的竖琴放在家中方便她练琴。我听了之后吸了一口冷气,她们家到底是干嘛的,这么有钱?回
到宿舍见到室友,对方是一位十五岁的女高中生,短短的头发,胖乎乎,长得比我还高,甚是可
爱。她学的专业是大管,一见面就对我特别热情,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她很喜欢中国人,因为在
她的教会也会有华裔小孩,每个星期天她都会去教堂做礼拜。她叫爱伦,是一名新教徒,每晚睡
觉之前,她都会跪在床边进行祷告,吃饭之前也会祷告。她说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爱人如
己,这句话我听过,但从来都不知道这短短四个字来源于圣经。她说如果我感受到了她的不友
好,或者我觉得她并没有那么好,一定要告诉她,她会自省,也会跪下来像上帝认错,请求上帝
原谅她。我一直以为国外的小孩成熟的特别早,没想到爱伦天真的如同五岁的小孩,她是如此的
友好善良又阳光,我感觉我和她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多了。英语还没能流利到和老外对答如
流的境界,所以爱伦有时候说话我会听不懂,她非常有耐心的慢慢说,查翻译,直到我听懂为
止,她也会主动要我教她学说中国话。我拿出从中国带来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纪念品送给她,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