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一家人吃罢早饭,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陈耀祖带着王氏和阿宝推着车子去市场上了,玉芝则闩上大门回房睡觉。

她会睡到半上午时分,然后换王氏和陈耀祖回来做饭兼休息,下午则是阿宝休息的时间。

一家四口就这样轮换着歇息,以不至于太过劳累。

陈耀祖和王氏刚支好摊子,老三陈耀文就牵着一头驴子过来了。

如今他每日在大房这里取了卤肉,到西河镇附近各个村子里去卖。

玉芝按一斤卤肉三十个铜钱的价格给陈耀文,陈耀文再按一斤四十个铜钱卖出去,专门赚这一斤十个铜钱的差价。

至于桶子鸡,玉芝按照一只一钱银子的价格卖给他,他再按一只一钱五分的价格卖出去,赚一只桶子鸡五分银子的差价。

阿宝正蹲在那里引炭炉,见陈耀文来了,忙笑着跳起来迎接:“三叔来了!”

陈耀文笑着点了点头,看向陈耀祖和王氏,打了个招呼,这才道:“大哥,大嫂,我来取卤肉和桶子鸡!”

王氏笑着答应了一声,和阿宝一起称卤肉去了。

这都是昨日陈耀文和董氏提前订下的,卤肉要五十斤,桶子鸡要四只。

陈耀文如今日子有了盼头,过来一边搭手一边道:“这四只桶子鸡都是东边十八里河村里的兰大官人要的!兰大官人今日要为老母亲庆寿,除了这四只桶子鸡,还有二十斤卤肉也是兰大官人人要的!”

王氏笑眯眯问了一句:“玉和他娘呢?”

陈耀文笑容更加灿烂:“玉和他娘送玉和去董营学堂了!”

如今他靠着大哥大嫂和玉芝挣到了银子,就把玉和送到了董营的学堂里读书去了,万一陈家祖坟上冒青烟,这孩子也考上秀才了呢?

若是玉和考中了秀才,家里就能够免除一个人的徭役了!

见陈耀文如此开心,王氏也为三房三口人开心,便道:“玉和这么聪明,好好供他读书,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的,这样你和弟妹也能享享清福了!”

陈耀文笑得眼睛眯着:“大嫂,承你吉言!”

玉芝睡醒之后又洗漱了一番,换了洁净衣服,这才来到了街上。

见玉芝来了,陈耀祖和王氏这才回家去了。

摊子上只剩下玉芝和阿宝了。

阿宝笑嘻嘻拿出玉芝专用的茶盏,把提前沏好的大叶青茶倒了一盏,捧给了玉芝:“姐姐,你先喝口茶吧!”

玉芝端着茶盏刚喝了一口,还没品出味来,忽然眼睛一亮,放下茶盏便向街上招手:“寒星!寒星小哥!”

寒星正骑着马随着许灵从东边过来,听到街边有人叫他,抬头一看,认出了是玉芝,便低声道:“大人,是卖卤肉和桶子鸡的陈家小姑娘!”

许灵闻言,马上想到了一个多月前吃到的辣子鸡,那焦麻鲜香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他的舌尖,当即道:“你去吧,记得再给我订一份辣子鸡!”

寒星答应了一声,下了马,牵着缰绳过来了。

玉芝盼着见寒星都盼了一个多月了,此时见了寒星,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大眼睛亮晶晶,简直是喜欢极了的模样:“寒星小哥,好久不见了!”

寒星见玉芝这么欢迎自己,颇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有些感动,便解释道:“我随着我们大人出了一趟差事,刚回到尉氏县。我们大人刚才还说让我再买一份上次那种辣子鸡呢!”

林节度使前段时间巡视甘州诸县,召了几位守备陪同,许灵正是其中之一。

玉芝今日见了寒星,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开口问一问寒星,因此把寒星巴结得密不透风:“寒星小哥,你先坐下!”

寒星还没在玉芝这里得过这样的待遇,便在玉芝端过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玉芝又倒了一盏茶,笑眯眯奉给了寒星:“寒星小哥,你喝茶!”

寒星接过茶,还没来得及喝,玉芝却又递过来一个小木匣子:“寒星小哥,这是我做的小零食——用红糖腌渍的枣,你尝尝吧!”

寒星:“……这枣是女孩子吃的吧?”

他怎么记得红糖和枣都是女子来月信的时候吃的?

玉芝笑得天真无邪:“寒星小哥你也可以吃啊,很甜的!”

阿宝还没见过玉芝这样狗腿过,正眼睛瞪得溜圆站在一边看,谁知这时候顾客来了,他忙去招呼顾客去了。

玉芝又笑嘻嘻道:“寒星小哥,我今日卤了些鸡心鸡肝,还做了一只桶子鸡,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了带走,你就着吃酒!”

寒星被玉芝这过分热情的巴结弄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先放下左手端着的茶盏,又放下右手拿着的盛着红糖枣的匣子,然后认真看着玉芝:“玉芝,你到底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玉芝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寒星,双手合十很是虔诚:“寒星小哥,我想和你打听个人!”

寒星笑了:“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芝深吸一口气,原本清澈莹洁的大眼睛变得幽深起来:“寒星小哥,你听说过永亲王么?”

寒星点了点头:“听说过啊,封地在鲁州的永亲王,陛下的亲弟弟!”

玉芝的心怦怦直跳,声音不由自主变得轻了许多:“永亲王有一个庶出的长子,名字叫林沁,你听说过么?”

“林沁?”寒星垂下眼帘思索着,口中喃喃道,“林沁……”

玉芝认认真真道:“双木林,水心沁,林沁,永亲王林昕的庶长子,你听说过么?”

寒星一边想一边道:“我们大人的婶母,是永亲王正妃章王妃的娘家大嫂章夫人的表妹,因此我听说过永亲王府的家事,章王妃与永亲王恩爱得很,膝下只有一个嫡出的世子,名叫林涵,从来没听说有过庶长子,林沁这个名字更没听人提过!”

玉芝闻言,一颗心似浸入了冰水之中,针扎一样刺痛,全身的力气似被抽走,再难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