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累了。
盐水挂进去之后就觉得浑身发冷。她缩在被子里,强迫自己入睡。
而坐在楼下客厅的陈俊和傅绍骞,拉着家常。
福伯送了两杯茶上来,陈俊则好奇的打探:“那就是你在国外那个侄女吧,最近刚回来?也没听你说过,原来傅家还有这么幼稚单纯的女孩儿呢。”
傅绍骞不置可否,话题并不想围着唐末晚打转,所以另辟蹊径:“好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什么科,急诊科啊,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我用手机软件计算了一下,原来我一天跑了二十多公里,真的是,恨不得脚底下装两个风火轮,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这不今天好不容易轮休一天,还被你抓来了。”陈俊边说边笑。
傅绍骞捧着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那不是你自己非得留在急诊室吗?我记得你爸是那家医院的院长吧,你要升坐办公室,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呵呵。”陈俊撇清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他喜欢坐办公室不代表我也喜欢。”
“这就是了,是你自己看不开,非得过这么辛苦的生活,也没有人逼你。”
“那你呢。”陈俊反问,“明明自己的公司已经上市每年利润多的叫人眼红了,还在乎傅氏那么点分红?你为什么还得去傅氏坐这个总裁之位呢。”
傅绍骞淡然耸肩:“你不觉得傅氏名气说出去更大更好听吗?”
“得了吧。”陈俊笑道,“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真这么在乎,也不会现在才进傅氏啊,你要早几年进去,现在真的是你一人独大了。”
淡淡笑了笑,傅绍骞说:“人生哪里能事事尽如人愿呢,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去看看吧。”
“嗯。”
上楼,唐末晚已经睡着了。
手上的吊针也差不多见底,陈俊帮她拔了,傅绍骞上前帮忙按住止血球。
陈俊收拾好药箱,又留下了药,不由侧目:“傅绍骞,我现在是真信了她就是你侄女啊,换了别人,你能挨这么近,看来你那毛病对自家人不适用,好了,有空就多帮她抹几次药吧,有问题再给我打电话吧。”
“嗯。那我不送你了,你自己下去吧。”
“都这么熟了,送什么啊。”
挥手,陈俊离去,傅绍骞拿掉了止血球,看着沉睡的唐末晚,低低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丫头。
帮她掖了掖被角,跟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一直沉睡的唐末晚就默默睁开眼。
其实从陈俊帮她拔枕头开始她就醒了。包括他们的对话,傅绍骞最后的叹息,她都听见了。
他一定觉得她是累赘吧。
望着天花板,她也想叹气。
相见不如不见。因为见了也不知说什么。
所以福伯给唐末晚送水送点心,告诉她傅绍骞已经走了的时候,她虽然失落,倒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哦。”
乖乖吃了药,吃了点东西,继续睡。
她这人就是这样,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才休息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烧退了,精神也恢复不少。
看来还是不能熬夜。
脚上的伤也因祸得福,挑破了脓水恢复的奇迹般的块,而今天已经是休息的最后一天了。
一晃眼,五天已过,明天就该上班去了。
她的论文也在这几天里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还差几百字就可以达到万字的要求了。
得益于傅绍骞书房里那海量的藏书,她对这次的论文,更是信心满满,搞不好能混个优回来也说不定呢。
今日外头阳光也格外灿烂,站在窗前眯着眼透过微微张开的指缝看被玻璃反射的有些绚烂的七彩光芒,她又蹑手蹑脚的溜上了书房。
傅绍骞反正也不回来,她还那么小心矜持干什么呢。
于是找了书,就贴着书架坐在地板上,就像在图书馆席地而坐,很快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去了。
后来,她又下楼去了一趟,把电脑搬了下来,人趴在地板上,便翻出边打字,正式进入了收尾阶段。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她终于把论文写完了,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从地板上爬起来又贴着墙壁坐了一会儿,把文献合上,放回了原位。
发现书架的高处还有好多经典的世界名著,就连那些早已被焚毁的禁书似乎都有。
今日时间尚早,她下楼吃了午饭,干脆带了一张小凳上来,踮起脚尖去捞了一本禁书。
禁书的内容可想而知,尤其在国外都被禁的,那内容肯定是很有看头的。
唐末晚兴奋的又坐了下来,看的相当入迷,最后倦了,就挨着墙壁睡着了,书还依然握在手里,嘴角有隐约的笑意。
傅绍骞推门进来时,就看到一个女孩儿坐在飘窗上,贴着窗棂,窗户开了上面一半儿,有微风吹来,拂动的窗纱轻轻笼罩在她的身上,手边的书垂落在身侧,一张脸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有着近乎透明的瑰丽。
他进来了,她也浑然未觉,兀自睡的香甜。看样子,已经是退烧了。
只是又放在一边的小凳和仍在地上的电脑,顿时,脸就沉了下来。
唐末晚分明就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啊,看这样子,偷溜进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抬腿准备弄醒她,谁知她咕哝一声,换了个姿势,十分委屈的骂了句:“傅绍骞,你混蛋,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一下!”手指还紧握成拳,他以为她醒了,结果,在空中胡乱挥了两拳后,头又垂了下去。
她是在梦中跟他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