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唐末晚不是故意爆粗的,但当真是没忍住,他这样的男人,你想跟他好好说话,似乎永远不可能。不过反过来一想也对,她把人电话号码删了,陌生人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一句你还记得我吗?她也许不会那么直白的说不记得,可事实却是一样的。
而且未免他不耐立刻挂电话,于是她放软了声音,立刻表明身份:“你好,傅总,我是唐末晚,现在还有印象吗?”
傅子慕的嘴角,无声的轻扬,仿佛看到了她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的表情:“哦,是你啊,找我有事?”
她还真怕他回答忘了,然后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呵呵。”她突然干笑了两声,“想问下傅总最近有没有空。”
“你想请我吃饭?”
“……”她其实是想问有没有兴趣参演一部广告的,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仍是抓了抓头,“嗯,是啊,请你吃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明知道她根本不是找他吃饭,他却偏偏挑了个为难人的时间:“就现在吧,我正好没安排。后面都没空。”
咬着笔帽,唐末晚立刻应承下来:“好,那你想去哪里吃饭。”
“你定吧,我没意见。”
“行,那我待会儿发你手机上啊。”
“待会儿。”他回答的相当礼貌,结束通话后,又给那边等待他的红颜知己拨了个电话出去,“不好意思,宝贝儿,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你自己玩得开心点吧。”
唐末晚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跟傅某人坦白,当然,她没敢说是跟傅子慕,还记得他当时义正言辞的警告过她,不许再跟傅子慕有任何接触。
虽然她这是为了工作,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有利于维护家庭的和谐与稳定。
他自然是不情愿的,唐末晚一锤定音:“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肯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现在作为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傅先生,你要支持你老婆的工作,就像过去我无条件支持你一样,可以吗?”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傅大总裁要是不同意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不通情理,“那你说什么时候结束吧,我去接你。”
“这个现在也不知道,到时候看吧,早的话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了。”
终于把人安抚好了,唐末晚赶紧打电话订了位置,然后发送给傅子慕,又带上合同协议,前往餐厅。
傅子慕来得不快,所以到的时候唐末晚已经在位置上翘首以盼。
她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化着淡妆,长发披肩,干练又不失随意的打扮,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六岁的成熟的职场女性,早已褪去了当年嫁给他时的青涩稚嫩,五官也出落的更加立体和深邃,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像一弯浅浅的月,风韵迷人。
他的脚步下意识放慢了,不过唐末晚已经注意到他,短暂的怔愣过后,立刻起身相迎,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狗腿讨好:“嗨,傅总,您来了,请坐请坐。”
傅子慕挑挑眉,在她面前坐定。
那么长时间不见,他比过去更加成熟,也更加有男人魅力,结实修长的身躯包裹在合身的手工衬衫下面,袖口和领口处装饰着昂贵的定制钻石袖扣,英俊的五官成熟又立体,与傅绍骞几分相似的轮廓,让她的笑容不自觉又染上几分真心。
“来,这是餐单,你看看想吃什么,不要客气啊。”
“我是不会客气的,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先说,到底找我什么事吧,要不然这饭我还真吃不下去。”
“……呵呵呵。”唐末晚不自然的笑起来,表情略微不自然的僵硬,“傅总,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难道就不能叙叙旧?”
“叙旧,难道你还跟我继续前缘?”傅子慕漆黑的眼神落在她白嫩的脸上,仿佛瞬间可以把人看穿,令唐末晚心头一顿,想笑,又笑不出来了,干脆豁出去,一把抽出合约放在他面前,“是有事情找你,想找你拍个广告,不知道有没有意向。”
傅子慕一脸嫌弃,言语冰冷:“没有。”
“你看都没看……”
傅子慕抬起幽深的双眸,眼中蕴含无声的嗤笑:“你觉得,我还需要拍广告吗?”
以他今日身价,何须纡尊降贵拍这种广告。
唐末晚愣了,陡然间也觉得自己好笑,这么莽撞的找上头,确实没有考虑太多,而且考虑太不周全,骤然,她不说话了,想了一会儿,她把合约收了回来:“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只不过她去拿合约的时候,他也正好伸手过来,所以他干燥而修长的大手正好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伴随着触电般的惊悸和尴尬,两人都愣了。
惊悸是傅子慕的,尴尬是唐末晚的。
她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把手抽了出来,傅子慕也已抽手,但没有再阻止她把合约拿回去,无论何种广告,他都不可能去拍的。
所以这顿饭似乎也没有吃的必要了,他起身,唐末晚却叫住了他:“哎,你干什么啊,难道合约不谈,一起吃个饭都不行了?”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良久,又慢慢坐回了原位。
“来看看,想吃什么,这里的芝士焗蜗牛很出名,要不要尝尝。”她把餐单递给傅子慕,傅子慕瞥了她一眼,慢慢接了过去,招来服务生,点了菜。
唐末晚要了份雪花牛排,一客浓汤,还有一份水果沙拉。
买卖不成仁义在。
在等待吃饭的时间里,唐末晚随意找着话题,当然,仅限于他的话题,都是她问,他偶尔答两句,气氛算不上多热络,但相对还算融洽。
差不多吃到一半的时候,唐末晚正准备站起来上个洗手间,结果看到左前方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连衣裙的身材火辣又窈窕的女人从斜对面走来,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子就泼溅在唐末晚的脸上。
唐末晚毫无准备,就被泼的满身满脸,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她的脸廓往下流,有些流进了眼睛里,想睁都睁不开。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那女人又抬起手,幸好这一次被傅子慕眼疾手快的拦住,用力一扯,拉开了与唐末晚的距离,然后是傅子慕的低喝声:“干什么!”
“干什么!”女人的声音有些尖刻,“傅子慕,你还有脸问我想干什么,你都是在干什么!”
傅子慕冷脸,女人他招惹过不少,但每个都是好聚好散的,显然眼前这个,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唐末晚也听明白了,她这是遭受了他的无妄之灾。
可是意外的是,又听到傅子慕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