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骞淡淡勾了勾唇:“韩总,有事?”
“开个条件吧。”韩文轩习惯了名利场上的商业谈判,哪怕如今形势比人低,却还是固执的不肯低头。
傅绍骞浅笑:“韩总真会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开条件吧,怎么样才跟放过韩家。”
傅绍骞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晚了,韩总,你教女无方,管不好人,我也没办法,现在还谈什么条件,你是看我傅绍骞好欺负吗?这件事情,算是大家扯平,各自收拾吧。”
“傅绍骞,你不要欺人太甚!”韩文轩目眦欲裂。讨扑丽血。
傅绍骞也不想这样得寸进尺,但是韩夏朵这件事情已经彻彻底底触及他的底线,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把事情做的干脆一些:“谁欺人太甚韩总心里有数,没什么条件好谈,大家各自想办法吧。”
电话被切断,韩文轩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血来。
傅绍骞这是要他把韩夏朵交出去啊,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韩文清向来很会做人,跟上级领导的关系也不错。只是这一次却是来势汹汹,上头竟然连夜成立了专案调查小组,对她进行会谈审讯,同时还停掉了她身上的一切职务,留职察看,接受调查。
她打了很多电话,没有人愿意透露什么,只有一位跟韩文清关系亲厚的老领导实在不忍心她这样来回奔波,悄悄提点了她一句,去找一位姓季的高官吧。
季。整个在位的京城体系里面,姓季的官员或许不少,但高官,却只有一位。
她一开始还奇怪傅绍骞到底有什么大的能耐竟然能撼动他们韩家已经维系了几十年的庞大根基,现在终于看出点门道来,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推波助澜。
找到了问题的源头才能有的放矢。
韩文清从来都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女人。
她谢过了老领导,也没有去拜访季姓高官,直接找人订了去a城的机票。
虽然记者层层围追堵截,但韩文清还是想办法,杀出包围圈,进了机场安检。
两小时后登上了飞往a城的航班。
傅绍骞处理了秦华生,又把所有散落的参与人员一并揪了出来,就开始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着手处理。
等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了初步的进展。
一些记者开始散去。
陆立风忍不住站起来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欢喜道:“还不错,等明天早上,差不多就能平息了。”
谢明堂的手指笃笃在办公桌上敲了敲,点头附和了陆立风的看法。
至于傅绍骞,则给季绍庭去了个电话,千言万语,只有两个字:“谢了。”
季绍庭嘿嘿笑:“都是兄弟,客气什么,不过我听说韩文清过去找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傅绍骞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并不是想把韩家真的赶尽杀绝,“你让你老头悠着点儿。”
“懂咧,忙去了,挂了。”
陆立风又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吃饭了。”
家里还有两个大肚子等着他们回去呢。
谢明堂站起来,转手拿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还约了客户谈点事情,先走。”
没有人拦他,陆立风则和傅绍骞一起勾肩搭背的朝停车场走去:“对了,绍骞,傅成光有消息没。”
“还没。”
傅成光这次竟然藏得这么深,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着实有些出乎傅绍骞的意料,他也在考虑,是不是搜索的方向错了。
“这个真的要抓紧时间,要不然总是个危险。”
“我知道。”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了,还是回去看我老婆去吧。”
两人朝车子走去,傅绍骞却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回头,偌大的停车场内空空如也。
“怎么了?”陆立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没事,走吧。”傅绍骞淡淡勾唇。
傍晚,校园。
秋意高深的渗入空气,傅梓遥裹紧了披肩走在落叶上,地上厚厚的一层金黄色被风吹得翻滚着,头顶是蓝得通透的天,她走着走着觉得自己要掉入这颜色灿烂的季节里。
这个秋天,和别的秋天没什么不同,似乎,又真的是不同的。
她已经在这个校园里呆了两天,任凭外头风起云涌,这里却像是另一片天地,安然自得,把人保护在象牙塔之下,忘了世间纷纷扰扰。
这两天傅梓遥都没有见过陆云深,倒是路过校园公告栏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一篇关于陆云深的报告,优秀骨干教师,刚刚评上的最年轻的教授,上面还有一张关于陆云深的蓝底一寸照。
菲薄的唇,高挺的鼻,深邃的眉眼,证件照片上的男人,也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就如同朗月清风的美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在公告栏前站了好一会儿,其实是很抢眼的。
公告栏前面就是理学院长长的阶梯,陆云深上完最后一堂课,拾级而下时,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修长高挑的年轻女人。